機主教在雨幕中奔忙,打趴下每一個暴/徒,那些趁著混亂作惡的混賬東西被她一個個不留情的按在地上,只是她舉目四顧,卻發現已經沒有人能幫她把這些人押進監獄。
……治安官也離開了這座城市。
末日到來,最後一隻螞蟻也逃離了巢穴。
“你不走嗎?”
路藝把之前抓到的強盜捆成一團後丟到一邊,自己一個人來到高處,靜靜的俯瞰著這座即將廢棄的王都。
她沒有回頭,聲音卻飄進了來者耳中。
“你怎麼不走?”
雨幕中壓抑的色調中突然出現一抹金黃。
國王陛下來到她身邊,手扶圍欄,藍色的眼睛望向街道的方向。
“我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她’崩塌的時候,我一定是陪‘她’一起死去的那一個。”
路藝不客氣的道:“蠢,你活下來可比殉情死去有價值。”
“哈,別說我這個無能的人了,你呢?他難道沒有對你說什麼嗎?”年輕的國王陛下搖搖頭,對自己之後會擁有怎樣的命運一點也不感興趣,倒是反問起她來。
路藝聞言比平時頻率更快的眨了眨眼,輕聲道:“他承認了。”
年輕的國王陛下聳肩:“他也沒必要否認,我們這些人都是他不曾入眼的螻蟻,隨他的心意擺放在固定的位置,一場大雨後死去再多的人,他也不會在乎,一如人不會去看腳下螞蟻的屍體。只有你,才是他珍視的人偶。”
路藝:“現在才開始挑撥離間是不是晚了?是不是人偶我自己心裡清楚。”
年輕的國王微笑:“可你
真的確定自己身上沒有他操縱的絲線嗎?這座國家已經是即將落幕的舞臺,就算是女主角,要是還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只怕會和我這個無能的傢伙一樣,死在黎明來臨前的那一夜。”
“……你真的很煩。”
少女不滿的看向他,國王陛下再次聳肩。
“望您見諒。”
路藝壓低聲音,“你究竟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國王陛下反駁:“就不能只是單純的看他不爽,所以在他珍視的人面前說他壞話嗎?”
路藝挑眉:“認真的?”
“人偶的喜怒哀樂受到傀儡師操縱,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樣想的,但是隻要是在你面前,我就感覺我的心靈比平時多了一點點自由。”
他指指自己的心口,眼神柔和,“你帶來的變化有好有壞,但起碼現在……我是受益者,我也能與你說更多的話。”
“作為一個國家的王,我發自心底的憎恨著那個男人,希望報應能出現在他身上……”
路藝沒有回應,雨水打溼她冷清的面容。
國王陛下看著這副模樣的她,無奈一笑。
“但你和我不一樣,你愛著他,多可笑,那樣一個怪物也能被人所愛。”
他幽幽嘆了口氣,“可作為一個人,我憎恨他的同時也憐憫他,我不清楚一個人活過了數百年會思考著什麼,但當我知道他經歷過不止一個輪迴,那他恐怕已經放棄了思考。”
“這很可悲,他分明強大到無可匹敵,但這樣的強大又是如此脆弱,就好像一滴露水,只要太陽昇起就會在晨光中蒸發。”
路藝:“你看起來不討厭他,這是在為他說好話嗎?”
國王陛下淡定道:“仇恨比討厭深邃,是的,我不討厭他。”
路藝戲謔反問:“那是在為他說好話?”
金髮的年輕人當場一抖,露出膈應到的表情。
“請不要噁心我。”
路藝勾起嘴角,陰霾的心情總算開始放晴。
“我對你們之間的糾葛沒有興趣。”
國王陛下頷首:“我知道他想讓你成為救世主的計劃已經被你拒絕了,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為了我們這些人改口……”
“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路藝篤定道。
國王陛下靜靜看了她一陣,然後後退半步,展開手,姿態宛若向優秀的戰士行禮。
“那就去做吧,在這個陰鬱的雨天,若是有光出現,這也不失為一種結局。”
路藝衝他道別,轉身向城市深處奔去。
雨中的王都像是一頭衰老病逝的怪物,而她主動接近“他”,無所謂會不會被當做延命的食糧。
而這一次她不再去做無用功,不需要打發時間,自然沒有再去理會那些暴/徒的理由。
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