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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以這輩子便遭了報應。其實我現在依然挺喜歡吃魚眼睛,照這麼講,恐怕來世仍是個小瞎子。我雖相信報應不爽,可在自己身上應了靈,心中多少有些不服。

我那劍仙孃親倒是看得很開,畢竟我也是個水木雙靈根,雖比不上暖玉,但刻苦些也能在有生之年混到一個元嬰期,屆時重塑肌體,就是瞎十雙眼睛也給你治好了。只不過在那之前的幾百年光陰中只能靠神識來辨人,我仙門廣大師兄師弟們如花似玉的模樣竟無緣得見,委實是平生一大遺憾。只怕是等我修到元嬰,師兄師弟們中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墳頭的大樹都成材了,況且還有喜歡扮作老成的,叫我去面對他那雞皮鶴髮,也委實令人心碎。

爹爹是個生性溫柔的煉丹師,同花花草草打交道日久,對誰都是一副好脾性的樣子。但是,這只是表面。我堅信每一個高階煉丹師都是有些古怪脾氣,而爹爹的古怪脾氣就全都傾注到我身上了。我生得像他,都是水木雙靈根,自然是他的接班人,估摸著他瞅我就像是看見一株接近完美又有些瑕疵的上品靈草,著實忍不住那極盡完美的心思。

暖玉從剛出生就靈智全通,能記事了,真是令整個仙門都嘖嘖稱奇,直呼千年一遇的天才。我當時雖然有些混沌,也還記得些事,不過因為是小瞎子,一直有些模糊。由此可見,我的天資多少還是不及暖玉的。

於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教育大比拼開始了。

暖玉會說話了,於是我也得巴巴地跟著叫爹爹孃親。暖玉會走路了,於是我也得晃悠著顫顫巍巍的小手小腳一步三搖蹣跚學步。暖玉會聚氣了,於是我也得在口齒還不清晰的情況下磕磕巴巴地背誦引氣訣。暖玉會耍劍了,於是我就被爹爹倒拎進了丹室。暖玉發明了一種叫做瑜伽的引氣輔助方法,引起了全仙門低階弟子的瘋狂,於是我含著兩泡汪汪的眼淚捂著屁股被趕進丹室研究些如何讓辟穀丹的出丹率更高的玩意兒。

孃親帶著天資過人的暖玉,可以說是風光無限,極盡炫耀。爹爹內心不無爭強好勝的心思,於是在我的日常教程當中更是百般嚴苛,傾囊相授,恨不得我忽然一天九竅玲瓏心慧根全開,能從辟穀丹“嗖”地煉到渡劫丹。可惜這丹藥並不只是看技術的,單憑修為這一點我也註定要讓爹爹嘆息不已。縱然我是識得了萬千靈草靈獸,通讀了藏經閣萬千玉簡牘,可是又豈如劍法一般具象化,可以向旁的人炫耀?加上我慣來的悶騷性格,註定要在暖玉身邊做個小透明。有時我也不無怨恨地想,暖玉小妹也真真是個妖孽,莫不是她前世的孟婆湯是兌了水的?可是爹爹總是不甘落後,成天帶著我這小瞎子不是上藏經閣就是下百草園的瞎轉悠,委實累得我這小身板夠嗆。

天可憐見的我今年才七歲,何德何能,竟然叫爹爹這般青眼持續相加?

所以你們大約可以明白吧,當我聽說我們玉鑑峰兩位長老終於又要趁此次千峰競秀門內大比收徒了時,那心情是如何的激動啊。老天爺,給爹爹孃親再賜幾個徒弟吧。

據說自我們孃親懷妊起,我們那人稱絕塵的大師兄奚負羈便雲遊四方自尋機緣去了,他少年英才,十六歲築基,又十年衝到築基後期,此去頗有些不至金丹不回頭的氣勢。而二師兄文淵是凡人宰相家的富貴公子,小時體弱才寄託仙山,也是天資奇佳,不過待到二十五歲上了斷凡塵方可迴轉仙門,我掰著指頭數數,可還需要兩三年等。真是一個也指望不上。唯有期待此次千峰競秀能夠多出幾個師兄分散去爹爹孃親的注意力了,否則以我這等低調個性,長期被迫跌跌撞撞地跟在暖玉後頭,真的是恨不能生個早夭的命格。

正自感嘆,便聽一陣叩門聲傳來。我剛放下刀筆,暖玉便蹬蹬蹬跑進來,神識探去,只見她今天穿了火紅的襦裙小衫兒,雖看不清眉目,但以素日裡大家夥兒對她的追捧程度來看,也必然是金童玉女般模樣。

“姐姐,你又在寫這些個沒用的東西啊,用玉簡牘不就好了。孃親給你發了傳音符呢,總不見你回答。”暖玉一把挽住我的胳膊,嬌嗔道。

我輕飄飄地啊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吹掉竹簡上的碎屑,把這卷煉丹心得裝進自個兒地儲物袋:“神識不強的人看多了玉簡牘容易累,還是刻的對低階弟子來說方便些。”

“那他們早日修煉到高階不就好了,別管了。孃親叫你呢,方才一準兒又在丹室裡泡著吧。”暖玉拉著我就跑。我連忙散開神識,注意周圍的物事。我剛剛學會走路不久時,還不曉得用神識來觀察周圍,就常常磕磕碰碰,跌得自己青一塊紫一塊的,遠不及暖玉來的歡實,委實狼狽,幸好爹爹不忍見我這窘樣,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