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兒打起招呼來,真是可笑。”說不定是在看她,趕緊扶正頭上的髮夾。
“他那個人本來就不守禮法,瞧瞧他是怎麼爬到這個地位就知道。”喬治可不像這些女人如此著迷於韋皓天的外表,對男人來說,他壓根兒是天敵。
“他是怎麼爬上這個位子的?”銀行董事長,多崇高的位子。
“還不是全靠投機。”喬治不屑地回道。“我聽我爸爸說,他在正式成立銀行前,在證券交易行幹過經紀人,是個‘撈帽子’高手。”
“撈帽子?這麼狠!”芷菲嚇一跳,都快被這個詞兒給嚇死。
生長在豪門世家,大夥兒手上多少都握有一些期貨、股票等金融產品。忙碌如他們,當然不可能親自跑交易行,這個時候就需要經紀人幫他們,韋皓天就是一名成功的經紀人。
“有商老爺子當靠山,難怪他有恃無恐。”經紀人不好當,除了本身的腦子得活絡之外,還要有門道,能夠滿足各類客戶不同的需求。
“那也要他自個兒的膽子夠大,我聽說也有好多人帽子沒撈成,反倒全進了巡捕房,吃免費牢飯。”
“搶帽子”和“撈帽子”都是上海人用來形容經紀人賺取價差的俗語,不同的是前者是低價買進,高價賣出,經紀人就賺取高低價之間的利潤,適度的抽成。後者卻是在談某筆生意的時候,不讓客戶知道底牌,賺錢就歸到自己的帳戶上,賠錢就算在客戶的頭上,這種做法比“搶帽子”要冒更大風險,相對地獲取的利潤也更大,但是動輒就要挨告吃牢飯,運氣不好的人還會橫死街頭。
“他可真夠狠的。”談到韋皓天的出身,大夥兒不免就想起他的財富。他累積財富的手段雖然不光彩,卻十分有效率,短短几年間便打下半壁江山,去年底才剛併吞了一家銀行,眼光之凌厲,教人不寒而慄。
即便再怎麼藐視他的出身,還是無法忽略他那萬貫家財,說了大半天,就是這個重點。
在場的所有女人,對他可以說是又恨又愛;恨他的出身太低,誰要是想跟他交往,誰就會被同伴取笑。另一方面卻又愛他的財富及長相,他那出色的外表,放眼上海,除了少數男人足以與之抗衡以外,還真沒有幾個男人比得上他。
她們真的很煩惱。
既不能明著表現出她們的渴望,只好暗地裡仰慕,再在嘴上狠狠地教訓韋皓天,也算聊表心意了。
“蔓荻,你說他那個人是不是很沒教養,很討人厭?”何明麗不曉得哪根筋不對,緊咬著韋皓天不放,又一直拖著郝蔓荻下水。
“是啊,很討人厭。”郝蔓荻嗯嗯啊啊的隨口回應,她的朋友說得都對,他的出身和賺錢手法都很卑賤,但他真的長得很英俊,沒有一個男人比得上他。
“他們那一票除了藍慕唐以外,怎麼瞧都不順眼。我就不明白,慕唐明明跟我們一樣,是大戶人家出身,怎麼老愛跟他們混在一塊兒?”
“傅爾宣的出身也不錯,是前朝皇族,聽說他們家在天津還有大筆資產……”
傳聞這東西人人愛,就算出身再高貴,也難逃其魔掌。這會兒一群女人又將焦點轉移到其他人身上,談個不停。
吱吱喳喳,吱吱喳喳。
刺耳高聲調的討論聲像是跳針的旋轉唱盤,停在同一個地方跳個不停,看來只要碰上感興趣的話題,淑女和蕩婦之間,並沒有什麼距離。
郝蔓荻也被捲入這些無意義對話之中,有一搭沒一搭的應答,心想真是無聊死了……
“我可以請你跳舞嗎?”
就在大夥兒說得口沫橫飛,大加撻伐五龍之際,韋皓天突然間出現在他們身邊,差點把他們嚇出病來。
“韋、韋……”大家說背後話很行,真面對面了,卻沒幾個有膽子看他。
他天生帶有一種氣勢,一種容不得別人看輕他的氣勢。
儘管大家對他再不屑,還是被韋皓天這種天生的氣勢撂倒,尤其以剛才猛烈批評他的喬治躲得最遠。
“我可以請你跳舞嗎?”韋皓天耐著性子,對郝蔓荻再一次邀舞,剛剛大夥兒還搞不清楚他邀請的人是誰,這下可就完全沒有疑問了。
“你……”大夥兒都很驚訝,郝蔓荻也是,他居然敢當著大家的面邀她。
“我們又見面了。”看著郝蔓荻因詫異而微張的小嘴,韋皓天微笑。“我說過,我們一定會再見面,我向來很守信用。”
那天他在咖啡廳說的話,她根本沒當一回事,沒想到他竟然自以為是諾言,並且趁著白家開舞會之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