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天府說話間便會動手,匆忙間竟是本能的將右手一舉,用小臂去抵擋天府的冰劍。
天府心中彷彿根本沒有一點兄弟情誼,手中劍更無半分猶豫,全力斫下。
破軍身後的羅漪忍不住一聲尖叫:“喂,小心啊!”秦弓亦高叫道:“破軍大哥!”兩人待要上前相助,又哪裡來得及!
羅漪忍不住將雙目一閉,不忍見到破軍血濺當地的情景。秦弓一手抱定蓼莪,單手開弓,正待射出箭氣,救助破軍。只聽得“喀嚓”一聲輕響,小臂與劍已然撞在一處。只見冰屑四濺。那冰屑撞在旁人臉上,隱隱生痛。再看破軍臂上赫然凝著一層厚厚的冰鎧,生受天府這一擊,冰鎧雖然破裂,手臂卻是無礙。破軍左手槍更不遲疑,直取天府小腹。天府一擊不中,立刻疾退。那槍只在他衣襟上虛虛的擦過,不曾傷得分毫。
破軍暗道一聲“僥倖!”幸喜自己先前已早有準備,方才躲過斷臂之厄。
天府卻並沒有再次進攻的意思,只是看著破軍,臉上不顯半分喜怒。也不知他到底心底想些什麼。
破軍也不敢追擊,將雙手一躬道:“多謝大哥手下留情。”
天府嘆了口氣道:“你走吧。”
破軍一愣道:“什麼?”
天府並不作答,只管自己說話:“你記得當年天狼的故事麼?要與天界為敵,又不見容於魔界。若想步他後塵,你儘管便走。”
破軍呆得半晌,道句:“大哥恩情,小弟銘記五內。”轉身接過秦弓手中蓼莪,對羅漪、秦弓道,“咱們走!”三人沿山道緩緩而去。
轉過山道時,破軍回頭看去。只見天府依舊木然而立,他雙眼看著青天,衣袂被山風吹動,獵獵作響。那看不出一絲感情的臉的背後,隱約透出的是無限的茫然和無奈。破軍心中一陣惆悵,心知這一走,自己便再也不是天神,然低頭看著懷中的人,那一切竟似都不再重要。也許,只要可以如此抱著她,做不做天神都是無妨。
三人一路下山,俱是無語。秦弓與羅漪雖是好說話,也知破軍心情不佳,不敢出聲打擾。破軍忽然停住了腳步。秦弓連忙走上兩步道:“破軍大哥,有什麼事麼?”
“她動了一動。”破軍的聲音中有掩飾不住的喜意。說罷將蓼莪放在地上。三人圍在她身周看著她。
“真漂亮。”羅漪此時方能清楚的看到蓼莪的樣貌,心想,“怪不得破軍肯為她背叛天界。”
蓼莪長長的睫毛忽然輕輕一顫,緩緩睜開了眼睛。雖是受傷,那靈動又略帶調皮的眼神掠過破軍臉上時,破軍心頭一陣大顫。
“蓼莪姐姐,你醒啦!”秦弓喜道。
蓼莪點點頭站起身來,卻依舊覺得渾身乏力。“哎呀”一聲,腳下一軟差點摔倒。早有破軍搶上一步,扶持住她。她便這般軟軟的倚在破軍肩頭。破軍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只是一張臉忽然間變得通紅。好在秦弓關心蓼莪,未曾注意。羅漪看在眼裡,心中暗暗好笑。
蓼莪輕輕笑道:“還好啦,沒有死成。你個小混蛋怎麼跑這裡來了?”
秦弓搔了搔頭道:“姐姐沒事就好,幸虧破軍大哥幫忙,不然小弓一人也沒有本事救得姐姐。”遂將前事約略說了。
待得說完,蓼莪笑道:“好哇,我在和天界的傢伙們拼死拼活的,你倒在非想非非想天玩耍,還找了個漂亮小姑娘陪你。”
一句話說得羅漪秦弓臉上發臊。羅漪輕輕哼了一聲,半轉身子,心想:“這壞小子的姐姐說話怎麼這樣?怪不得壞小子那麼壞。”
秦弓嘿嘿笑道:“破軍大哥為了姐姐奔波勞累,又與天界決裂。姐姐怎麼謝他呢?”卻把話題扯到蓼莪自己身上去了。
蓼莪轉頭笑嘻嘻的看著破軍。破軍剛剛稍稍正常的臉色唰的一下,又變作了紅緞子。卻又生怕蓼莪站立不穩,不敢抽身而去。只覺得自己渾身僵硬,傻傻的杵在那裡。過了半天才憋出句話來:“蓼莪姑娘,好久不見,你……好麼?”話一出口,便覺得不妥,頓時連耳根也紅了起來。
蓼莪將身子站直,不再靠著破軍,把俏臉一板,道:“不好,不好得緊。”
破軍聞言忙道:“哪……哪裡不好?”關切之情盡現於色。
蓼莪看在眼裡,心中感動,卻依然假意惱怒道:“被你大哥天府的幻冰真氣凍了那麼久哪裡還會好了?”
破軍正色道:“若非有幻冰結界護住,你早就被廉貞的月浮斷了六識!何況大哥困住你也是職責所在……”
蓼莪見破軍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