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頭有通傳,說是陳嬪過來了。德妃與陳嬪素無往來,聞言就有些詫異,使人通傳,這才疑惑地與阿元問道,“陳嬪為何來尋我?”
阿元眼角一跳,還未說話,就見外頭一個低眉順眼的妃嬪走進來,一臉的憔悴,這陳嬪見了德妃,便一下子就跪下了,將頭抵在地上,低聲道,“嬪妾,是來給娘娘請罪的!”說完,就磕了幾個頭。
“這是做什麼。”德妃不是個跋扈的人,哪裡能叫陳嬪這樣,急忙起身親手將她扶起,就見陳嬪已經哭了,淚流滿面的,倉皇可憐,心裡到底不忍,便扶著她與自己同坐,這才溫聲道,“都是宮中姐妹,有什麼不能說的呢?何必這樣,反倒生分。”說完,見陳嬪只肯搭著椅子邊兒淺淺地坐了,知道陳嬪這是謹小慎微的性子,也不點破,說道,“是何事,只與我說說。”
“九公主出言不遜,衝撞了二位公主,卻不肯受教,臣妾惶恐。”陳嬪多少留了心眼,知道九公主若是傳出想搶別人夫君的名聲,那就跟二公主似的完了。此時低聲說道,“是臣妾沒有教導好公主,叫她不遜,因此嬪妾來給娘娘請罪,回頭,定然好好兒地教導她。”
“九公主衝撞了你們倆?”德妃聽了,沉吟了片刻,這才側頭去問阿元與五公主。
陳嬪是真害怕,渾身都哆嗦,一臉哀求地往阿元處看去,阿元只頓了頓,想她一把年紀了,卻在德妃的面前下跪,也覺得唏噓,便與德妃笑道,“大抵是九妹妹心中不忿,覺得我教訓她的道理不招人信服,因此後頭竟對我有些衝撞。不過我與皇姐最是好說話的了,既然陳嬪娘娘過來說開了,日後九妹妹只管著自己的嘴就是,且看日後吧。”她雖然可憐陳嬪,卻也不肯叫自己背上惡名,因此將罪過都推到了九公主的身上。
有心說說九公主非要當小三兒的問題,卻見阿欒對她搖了搖頭,阿元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住了。
就算如此,陳嬪也足夠了,心裡感激阿元維護了九公主的體面。
“不過是這些,日後你看好孩子就是了。”德妃雖惱怒九公主,卻只安撫陳嬪道。
陳嬪已經千恩萬謝。
“日後,殿下若是不再往微臣的府中送信,就更好了。”沈拓低頭逗著肥仔兒,嘴裡卻淡淡地說道。
這一句話就跟大石頭砸在了河水中似的,德妃一聽就愣了,只問道,“什麼書信?”
阿元沒有想到,這話不是作為妻子的阿欒說出來,反倒是沈拓開口,覺得對這傢伙滿意了些,就見陳嬪竟慚愧得滿臉通紅,坐都不坐了,掙扎起身又要請罪,便過去扶住了陳嬪,口中溫聲道,“還是那句話,娘娘管住九皇妹,別再生出事端來就是。”見德妃想明白了,竟氣得臉色煞白,顯然是要發作,這才輕聲道,“我是不能待見九皇妹的,娘娘若是不叫她轉圜,想要嫁人,那麼,我就去求皇伯父給她賜婚?”
“不不不!”陳嬪只低頭說道,“嬪妾發誓,日後九公主,一定不叫她出現在諸位的眼前。”
德妃已經氣得發抖,顯然想不明白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不知廉恥的女孩兒,只是眼下也不多說,只淡淡地說道,“叫她自己放明白點兒!”頓了頓,便繼續說道,“她與阿欒的羞辱,是不能叫我裝著看不見的。既然做下了事來,自然要給個說法!”她抬眼,看著點頭的陳嬪,問道,“叫她來給阿欒賠罪,這個,不過分吧?”
“這是應該的。”陳嬪急忙說道,然而想到九公主的倔強來,心裡卻是為難的很。
九公主是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的,可是陳嬪的心裡,也覺得九公主這樣做不對。不然,怎麼能連體面都不顧,來給德妃請罪呢?
“一日她沒有賠罪,一日,”德妃套著寶石護指的手在陳嬪的面前一握,冷冷地說道,“就別叫本宮在宮裡看見她,明白麼?”
那尖銳的護指在陳嬪的眼裡閃過了冰冷銳利的痕跡,陳嬪心裡害怕,恐德妃真的不耐煩收拾九公主,急忙應了,又再三請罪,這才匆匆地走了。
眼見她走了,德妃這才與阿元罵道,“從前她親孃就是個不規矩的,沒想到生的也是個這樣的下賤種子!”德妃從未罵過人,這一次竟罵出這樣的話來,可見了真惱怒了,幾個女孩兒都垂著頭不敢說話,聽德妃罵了幾句,又對著阿欒安撫道,“咱們家裡,沒有叫媳婦兒吃委屈的道理!我也知道,你顧慮著我在宮裡的安生,不願意與我告狀,也不叫你兩個妹妹與我說,只是!”她抬頭,冷冷地說道,“我雖然在宮裡不頂用,可是我是你們的長輩,你們吃了委屈,我就應該給你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