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沉默依然覆蓋著醫院,幾個軍官強忍著焦躁的呵斥後,所有人默默的繼續工作。
秦恬不知為什麼總有點不安的感覺,她推著小推車挨著手術室去拿需要消毒的手術盤,正慢慢走著,迎面走來一個面熟的護士,擦身而過的時候忽然狠狠的推了她一下!
嘩啦啦,少個輪子的推車和秦恬一起倒在了地上,秦恬猝不及防,後腦上狠狠的撞了下,跌坐在地,她抬頭訝然的看著面容扭曲兩眼通紅的護士,護士擦了把眼淚,怒罵道:“得意吧!小女表子!你這全身散發著惡臭的法國人!”
秦恬摸著後腦勺,她不知道有沒有腫,只覺得陣痛和暈乎感席捲而來,再加上那護士突如其來的怒罵,她幾乎氣的要笑出來,她想起身,可手上滿是滑溜溜的感覺,一瞧,跌落在地的手術刀在她手上割了老長一道口子,血潺潺的流,她竟然沒感到疼!
“收回你說的話!”秦恬齜牙咧嘴,“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那護士彎下腰,伸手就往秦恬的衣服口袋掏,秦恬當然不能讓她得逞,不顧手上血流成河,抓住她的手腕就和她扭起來,嘴裡喊著:“放手!你他媽給我放手!瘋子,神經病!你要幹嘛?!”
“嘿嘿嘿!你們幹嘛呢!?”一旁有一個拄著柺棍的傷員慢悠悠走過來,見狀阻止道,而旁邊,有兩個護士扶著一個斷腿的傷員也往這邊走,看樣子似乎剛想開口阻止。
那護士有著德國女人特有的健壯,一身怪力,秦恬本來就犯暈,力不從心,很快那護士就壓制住秦恬,在她上衣口袋裡掏出她的紅十字工作證,裡面寫著她的國籍,翻開來朝四周展示,一邊咬牙切齒:“你們都被她騙了吧,什麼中國人,什麼紅十字會,這個法國女人在這兒騙吃騙喝那麼久了,在外面就拿這張證明裝清高,在醫院裡就夾著尾巴拿德語哄人,現在好了,帝國的敵人在法國登陸了,她不知道有多高興!說不定無數次詛咒我們戰敗呢!哼!我就要你們看看,這個表子的真面目!”
說罷,趁秦恬掙扎著起身的功夫,又狠踢了她幾腳。
秦恬快氣抽過去了,更讓她難受的是聽了這護士的話,那幾個打算阻止的人雖然猶豫了一下,但都佯裝無事的走開了,任由那護士彎腰揪住她的頭髮,把她扭起來,揚手就一個巴掌扇過來,秦恬伸手去擋,奈何那女人力道奇大,竟連帶著秦恬的手扇在她臉上,相當於秦恬自己打自己。
秦恬忍不了了,大叫一聲一腳踢上去,雙手也死命的亂揮企圖掙開鉗制,可顯然對手的戰鬥經驗更加豐富,不知道是不是德國護士上崗都有專門培訓,反正對於秦恬的防狼術或者十八摸都應付的得心應手,轉眼秦恬就被教訓的鼻青臉腫,痛不欲生,她越想越委屈,心裡卻也明白,作為莫名洩憤的物件,她無論說什麼都是徒勞的,此時頭腦發熱的辯駁,不如留著力氣讓自己少挨幾拳。
雖然戰鬥力不如對方,但好歹也是常年勞動的人,一直處於下風卻還不至於被打敗,秦恬雖然不敢說自己是什麼剛烈女性,可不肯吃虧的性子還是有的,儘管肚子痛腿痛臉痛後腦勺痛頭皮痛,但還是一本正經完成了一系列打架章程,從武打到散打到柔道,最後兩人扭在一起時,那護士滿嘴的“表子”終於因為氣力不濟而停止了。
直到那護士打爽了,亦或者有點怯了,脫身走人後,秦恬靠著牆壁喘息,全身痠痛,卻覺得自己好歹讓那賤人住嘴了,怎麼說也是個勝利。她齜牙咧嘴,無奈苦笑,最後笑著笑著,眼淚也流了下來。
自己為了在法國不因為所謂“通敵”的罪名捱打而逃到這邊,卻在這兒捱了德國人的打,所謂的賤皮,說的就是她吧。
秦恬磨嘰了一會兒,路過的人都對她視而不見,沒辦法,她擦乾眼淚一個人慢慢的站起來,只覺得小腿上被踢過的地方痛得她一陣抽搐,走了兩步,正有點支援不住,一個人從後面走上來,手有力的扶助了她。
她轉頭一瞅,是護士長,當初接納她進入醫院工作的,名叫塔尼亞,是個嚴肅正經的女人。
塔尼亞護士長抿著嘴,一手拿著記錄本,一手撐著秦恬,帶著她快步往休息室走。
秦恬看不出這女人是不是幫自己的,她只能忍著痛意,咬牙跟著她的腳步。
兩人進了休息室,裡面一個骨科的醫生正躺在長椅上熟睡,呼嚕震天響。
塔尼亞護士長放下記錄本,拿出一個醫藥箱開啟,拿出些瓶瓶罐罐,二話不說開始給秦恬上藥,表情依然嚴肅,手勁卻不大,很專業很輕柔。
秦恬終於感覺生活還有那麼點希望,她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