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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遙遙的望著牌匾上‘定國府’三字,目中深沉。

“姐姐。”一名七八歲模樣的男童跑到秦顏面前,怯生生的看著她。

因聖上豎日出行,城關戒嚴,秦顏早在入城時已換了一身女子裝扮,素衣荊釵,粉黛不施,倒似尋常人家的清秀女子,只是眉宇間的風塵卻無法掩去,神態中透著幾絲薄倦。

她蹲□來,拉著那男童的手輕笑道:“你可有見到我說的那位姐姐?”

那男童見她笑起來變得親切許多,神情不禁放鬆了些,乖順著搖頭道:“沒有,那些大哥哥不許我靠近那座大房子,我從後院去也不行。”

秦顏抬手拭去他臉上的汙跡,微微笑道:“沒關係,你已經幫了姐姐一個大忙,這些錢你拿去買吃的可好?”

秦顏將錢遞給男童,那男童看了看她手中的錢,立即搖頭道:“娘說不能隨便拿人家的東西。”說罷,飛也似的逃了,秦顏靜靜看著男童的背影,目光突然變得飄渺,彷彿陷入了久遠前的回憶。

待那男童的身影消失不見,秦顏才收回目光,她早已發覺這裡的氛圍與往常不同,於是先行讓人試探,現下肯定了府中有事發生,不過若有關父親安危,定會傳出風言,如今這情形,倒象是在粉飾什麼,令秦顏無法確定父親是否還在京都,而自己對其中事情不明利害,不可冒然行動,只能靜觀其變,不過蜀地一事眼下又不能向父親告之,投靠無門,李績出巡在即,也不知事情會出現何種變故。

秦顏站在原地,良久,她目光一凝,心下已做了決定。

宮中大宴,燕歌殿內華燈流彩,光華映壁有如白晝,御殿兩旁設有坐席,眾人高聲談笑,賞舞品酒,好不熱鬧,唯有左席的湘南王李崇一臉凝重,一些善於交迎的官員前來向他敬酒也多是敷衍,其他人見了自然不會自討沒趣,更襯得他與宴會格格不入。

李績單手握杯,身軀微倚在御座的椅臂上,似是不勝酒力,抬手飲酒時,衣袖將他半邊面容遮去,僅露出雙眸俯瞰著這片歌舞昇平,卻沒有任何事物落在眼中,目光寂靜,似落在了遙遠的虛空。

酒會正酣,湘南王突然持杯起身,朝正殿上的李績道:“老臣先敬陛下一杯,望陛下此行無往不利。”

宴會上的嘈雜之聲頓減,幾位大臣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一齊看向殿堂之上的黑衣君主。

李績緩緩抬眸,此刻的目光在燈光下竟顯出幾分悠遠,不過須臾便朗聲笑道:“皇叔的心意朕自然明白,朕也敬王爺一杯。”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立即有內監上前將酒杯取走。

湘南王重新落席,飲酒交談聲復起,李績突然一撐椅臂起身朝殿前的臺階走去,行走間身軀微晃,透出幾絲醉意,身後的內監連忙跟隨左右。

待站定,李績含著笑意的聲音對殿下道:“朕明日還要遠行,今晚先行回宮休息,眾卿還請隨意。”

殿下文武百官立即起身道:“臣等恭送皇上。”

出了燕歌殿,有龍輦侯在殿外,李績推開欲攙扶他的內監,徑自往龍輦走去,步伐不復一絲醉態。

回到寢宮時,李績揮退近身侍衛,只餘一屋子的宮人忙著添香倒水。

李績單手撐額坐在御案前,身邊的內監窺了眼他的臉色,方躬著身子輕道:“皇上,方才沈統領託人來傳話,說諸事已準備妥當,只等明日卯時自承南門起行。”

“恩。”

李績只淡淡應了一聲,依舊垂首不動,整個宮殿只剩下宮人行走間刻意壓低的腳步聲,不多時,宮人小心翼翼的將醒酒的清茶承至案上,隨即躬身退至案邊等候差遣。

過了片刻,李績隨手拿了案上的奏摺翻看,一邊端起茶,杯盞方舉到嘴邊,一陣沁人的茶香隨即撲鼻而來,恍惚中竟覺得好似在哪裡聞過,輕啜一口,他將茶放置一旁,去拿紙鎮上的筆,良久,李績眼眸一動,猛然抬起頭來。

“你們都退下吧。”

低沉威嚴的聲音響起,正在低頭忙著張羅的宮人得令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行禮告退,方才稟告的內監也跟隨著宮人身後離去,待走至殿門時才敢起身去拉門環,抬頭時正見書案前的李績正襟危坐,殿內燈影撲朔,辨不清他的神情,只模糊的看見一名身著宮女服飾的人影立在李績身側,看清了這一層,內監識趣的將沉重的殿門合攏。

說話的並不是李績。

一隻冰冷的手自李績背後披散的髮絲下探至他的頸骨邊,緊扣,力道極大,讓人將欲喘不過氣來,耳邊漸漸能聽到脈搏的躍動,似乎下一刻便會如繃緊的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