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長安,你說該怎麼辦?你四嬸不會有事兒的對嗎?”許氏看到衛長安站在院子外面,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輕聲問道。
衛長安看著許氏這樣兒,心裡不由得嘆息連連,嘴裡的安慰聲卻沒有停過。
“二姑娘,姑娘,您把風衣披著。”不遠處傳來一道呼喚聲。
衛長安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就瞧見衛長如提著裙襬一路小跑了過來,她的頭髮有些鬆散,像是剛起床還沒有梳理好似的,身後追著個丫頭,手裡拿著一件披風。
“我娘,我娘她怎麼了?”衛長如一下子衝到了衛長安的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衛長安衝著一旁的青菊使了個眼色,青菊會意,立刻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我娘去了山上祈福?”衛長如皺緊了眉頭,臉上的神色很嚴肅。
“是,是的。”青菊沒見過身嬌體弱的二姑娘有這種嚴重的表情,底氣都顯得有些不足了。
“長如,你別怪你娘,是我——”許氏瞧了一會兒長如,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衛長如已經搖頭柔聲道:“伯孃不怪你,怪我沒有及時起床跟過去。”
衛長如似乎想要扯出一抹安撫性的笑容,只是卻沒有成功,相反還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似乎是為了響應大家的焦急,四夫人的生產過程十分不順利,甚至最後由於失血過多,大夫都直接進去施針了。
四老爺也匆匆忙忙趕了回來,除了衛侯爺和幾個爺們兒不方便露臉,幾乎一大家子都聚集在四房這邊。
“恭喜老爺,四夫人生了個小公子。”產婆總算是掛著笑臉出來了,她長舒了一口氣。
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幾個人也放下心來,許氏連連向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道謝。
“我娘和小公子的身體是否有大礙?”衛長如擠了上去,也顧不得規矩,連忙開口問道。
產婆明顯躊躇了一下,見衛長如滿臉擔心的樣子,才低聲道:“四夫人流血過多,生產的時候不大有力氣,小公子在肚子裡稍微憋了一下,大夫說要日後好好調養。”
她的話還沒說完,衛長如就踉蹌了一下,她的臉上閃過幾分極其哀傷的表情,看得人心都碎了。
“四嬸和長意會沒事兒的,府上別的東西不多,補品最多了。”長留看出了她的異常,立刻抓住她的手,輕聲安撫道。
衛長如回給她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何嘗不知侯府的補品最多,但是補品種類再多又如何。她這咳嗽的毛病就是孃胎裡帶出來的,補品天天不斷,依然絲毫沒有起色,甚至每當咳嗽得嚴重了,她都認為自己可能最後就是死在這咳嗽上了。
秋風掃落葉的時候,衛侯府四房添了新丁衛長意。許氏由於心存愧疚,對這位小侄子照顧有加,甚至每日看著小廚房燉補品送過去。
九月十四這日,衛長安打扮一新,穿著時下最流行的錦衣,立刻就是一副翩翩玉立的少年郎模樣。
“公子,六皇子的車架在前頭。”馬車到了京郊就停下了。
車簾被撩開,她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不遠處停了一輛純黑色的寬敞馬車,乍看上去除了覺得架子看起來比較大,其它都不算顯眼,其實走近了才知道邊角處都有精細的麒麟刻紋,一看便知是皇家貴胄專用的。
“殿下,我來遲了。在家中耽擱了些。”她上車之後,就態度良好地認錯。
許氏這幾日嘴裡一直唸叨著“長意長意”,衛長安和衛長留被她弄得不勝其煩,還不能發作。幸好她不用被拘在府中,直接找個藉口就出來了。
沈鉉歪在軟榻上,馬車寬敞就是好,幾乎就是一個移動的小房間了,裡面的擺設一應俱全,甚至旁邊還準備了好幾個把玩的精緻物件,無一不精。
“你們府上不太平也不是一兩日了,你那個四叔頗會鑽營,聽說都已經跟楊天官搭上線了,日後的職位肯定是步步高昇的。”沈鉉看了她一眼,相比於上次她的遲到,這回已經見怪不怪了,也沒有再說要整治她的罪責。
“特地在今日讓本皇子出宮,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兒,我一定弄死你。宮裡頭那些主子雖然不是太上心,但是每回都是有宴席賞下來,我總是要在宮中的。”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放鬆了戒備,甚至還直接側躺在軟榻上,聲音都顯得比平日低沉了許多。
衛長安原本正在分心喝茶解渴,忽然聽到他這聲比以往要溫柔磁性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