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旅四團團長張鳳鳴是個火爆的性子,第一旅雖說現在被陸軍部撥給了章炳榮,但到底都是一師的袍澤,張鳳鳴本就是第一旅步兵二團出身,在一旅中有不少的老關係。聞之第一旅遭護**襲擊大損,心裡也是壓不住的火氣。
“這飛機真有這般厲害?”
三團團長宮長溎拉了他一把,向在座諸位詢問。
“這。。。”
大家都看向了第二旅旅長於有富,於有福參加過河間、彰德會操,曾經見過洋人飛艇、飛機。
不過他也只能擺手苦笑,“做不得準,做不得準,都是多年前的老黃曆了,我早年見過的飛機只能為炮兵提供校位,也不曾見過哪有飛機上面架起機槍還能投擲炸彈的!”
“有飛機又如何,咱們第一師還有五千人,難道都成了沒卵、蛋的孬種不成,大帥,你給一句話,是打還是不打!咱們四團只認您的命令!”
張鳳鳴自然不是那麼無腦子的人,事實上清末新軍之中能混上位除了能力之外,至少也要對官場懂得不少,否則是根本沒那個上位的能力的。他之所以從方才便一直叫囂出兵,雖說不乏洩憤的氣話,卻也不乏以退為進,督促何宗蓮儘快拿定主意!
何宗蓮臉上一陣陰沉,只得側過身去看向於有富,苦笑道:“翌晨,你怎麼看?”
於有富低頭,目光有些閃爍:“何帥,以護**的實力,咱們第一師是斷然不夠資格與其為敵的。那曹錕雖說逃得狼狽,但過我許昌時竟然絲毫未提及護**的力量,顯然是打主意要拿我第一師滯後護**的推進速度。且大總統不待見我等世人皆知,我認為沒必要給他們做炮灰。”
繼第一旅旅長李奎元被陸軍部藉口無能平息察哈爾新軍之變解職滯後,陸軍部現在又將主意打到他身上了。前幾個月第一師的新兵因斷餉鬧事,他的第二旅首當其衝,陸軍部也同樣對他下了警告,若不是這一次需要用到他了,指不定現在他這個第二旅旅長還能不能坐在這裡了。
他的眼睛在李煥章身上停留了一陣,目光雖然談不上惡狠狠的,卻看得他一直不安,只聽於有富繼續道:“護**的兵餉之豐世人皆知,若南疆十省總督巡閱使待我等如同嫡系,倒也不妨考慮換個新主!”
他的話一落下李煥章就是臉色大變,忙站起身來阻道:“大帥萬萬不可,咱們此間尚有數千將士,又有臨潁新敗那護**必然瞧我不起,若我等此時投靠恐怕日後也受不得待見。反倒不如先守許昌幾日,挫一挫護**的銳氣。屆時若我一師各部都沒意見,向他投靠也是無妨!”
他是聰明人,知道恐怕何宗蓮早就懷疑他的身份轉變了,因此閉口不談勸阻,卻置身於第一師的立場上,也叫其他人無話可說。
不過,有道是戰場之上易結仇。第一旅在臨潁戰敗也就罷了,傳來畢竟一師其他各部並沒親眼所見,談不上是生死之敵。若是雙方在戰場上你來我往殺上幾句之後,各有了損失才能以平息雙方軍心再談投靠,而且有了這個時間緩衝,他也有時間往後方給曹錕等人發密報,好叫陸軍部知道了第一師已經有了反心了。
何宗蓮眯起眼睛,緊盯著他好一陣,軍中一陣爭吵他總算是有了主意了。只見他一直看著李煥章,好久方才一笑,道:“奮升,你跟了我多久了?”
李煥章一愣,“回大帥,卑職乃光緒三十三年調入大帥麾下,算一算時間,有七年了!”他還沒反應過來何宗蓮是什麼意思。
“七年了。。。時間真快。。。”何宗蓮笑眯眯的感慨一句,突然臉色一戾,“七年時間,七年時間我就帶出你這麼一個吃裡爬外的混賬東西。星閣的一旅鬧的兵亂是從你的第一團鬧起來的吧,那些個新兵乃是你的小舅子督管,你以為你那小舅子調往山東做了巡防我便查不到了嗎,拜你這吃裡爬外的小人所賜,我手下左膀右臂給人生生斷了一肢。你好。。。很好!來人,給我拿下了他!”
這議事廳裡的局勢轉換的有些太快以至於連那李煥章都給他唬得一愣,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還是那粗中有細的四團團長張鳳鳴最先反應過來,一瞧見他撕開了麵皮對投靠了陸軍部的李煥章下手,必然是打定了投降的主意。當下猛地起身一個虎步上前,黝黑的面上滿是猙獰怒色,“好啊,原來是你這狗東西害了李帥,找打!”
上來便是一拳落在他的眼光之上,直接將他眼光打的烏紫,“我平生最瞧不得吃裡爬外,大帥。。。您說這叛徒要怎麼處置,咱們四團唯您馬首是瞻。”
“帶下去,捆綁緊給我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