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敢拿出來擋擋寒,因此皮厚肉糙的,根本穿不習慣這東西。他身上的這件明顯有些類似於軍裝的褲子,就是他從那個意外撿到的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扒下來的!
一想到那個他撿到的如今已經半死不活,眼看就要沒命了的人,陳小六的心中便多了幾分熱切,喉嚨不自禁的嚥了咽,繼續目光炯炯的盯著不遠處的軍政府臨時駐地,心裡卻在鬱悶,怎麼就不出來幾個身邊沒兵跟著的大官呢?這樣膽小的他才敢上前把東西獻上去,獲取一筆財富。
他雖然從自己撿到的那人身上看出了不凡,不過卻不敢奢求什麼一世富貴,只求自己得到的這一卷什麼機密情報能夠換來一塊大洋…不,至少要十塊大洋的打賞就滿足了。
這麼想著…想著,他的口水也隨著流了出來,不自禁的便入了神了!
“均室兄,你如今卻是得償所願,你之一身所學能夠得以舒展,我二人卻是衷心祝福與你。這鄂中雖然不比武昌繁華,不過李帥雖然年輕確已展露不凡之勢,昨日用餐之時他那一番話當真是警人心神,你在鄂中未來恐怕還要更好一些,日後若是馮某失落來投,你可不要避而不見、裝作不認識啊!呵呵!”
剛跟李漢道了別,馮自由跟黃宗慶二人提上了行囊,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留下來的易均室也幫他二人拿起了一個,三人臉上都沒有多少離別的感傷之色,有說有笑的,易均室陪著兩人往東門走去。他們早就訂好了馬車,先到應城,然後轉漢川,由那裡坐船南下,預計最遲明日便可抵達目的地了。
“呵呵,健華兄說笑了。你乃是孫總理欽點的機要秘書,眼看著天下革命氣候已成,總理在外奔波多日,估計不日也將回國親自指揮戰事,當時候你老兄才是應了自己的那句話呢…哈哈,等你安頓下來,到時候易某前去的時候可別將我掃地出門,不認我這破落戶才好!”
易均室到底與馮自由頗為相熟,因此這樣的玩笑開開也最多博君一笑。
馮自由果然渾不在意,出了軍政府大院之後他回過頭去深深看了一眼,面上一陣感慨:“可惜天妒英才,不然這天下年輕之輩豈能只有李易之一人。我與劉兄相交多年,他之性格我多有了解,他最喜的一句名言便是先人范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可嘆賊子歹毒,令他造了毒手,雖然大帥提前照顧我等,讓我能夠在走之前親眼看到歹人伏誅,哎,卻是再也不能與劉兄把酒言歡、對酒當歌了!”
原來,他還當李漢提前一天將‘全雲南’槍決是為他踐行,不知道李漢若是知道這訊息會不會莞爾一笑呢!
他身邊的兩人同時嘆息一聲,易均室給黃宗慶使了個眼色,然後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健華兄,死者已去…還請節哀!”
“是啊,馮兄。劉副都督英年早逝乃是天下之不幸,我革命之不幸,中華之不幸。不過如果劉副都督在天有靈,看到如今這天下革命之局勢,想必他也能安心了!”
黃宗慶也隨他勸道。
馮自由收束了一下,面上悲色,點了點頭,他也不願自己影響到了兩人,笑著提起自己的行李:“我們走吧,聽聞黃先生就要抵達湖北了,沒準咱們趕到的時候剛巧能夠碰上呢!”
三人有說有笑的往東城門方向走去。
走了有一段路,耳力最好的黃宗慶突然皺起了眉頭,見身邊的兩個同伴沒有發覺,只好悄悄拉近三人之間的距離,小聲的跟兩位說道:“兩位,咱們好像被人給盯上了!”
他假裝要拍肩膀上的灰塵,看似漫不經心的側首輕拍了一下,眼睛的餘光往身後一掃,果然看到身後幾乎無人的大街上,一個模糊身影一直跟在幾人的身後。
馮自由聽後身上微微一緊,面上不動的悄悄詢問了一句,“方才可看清楚對方有幾何人,是男是女嗎?”
他屏住呼吸,仔細聽取果然發現後面有腳步聲傳來,一下輕一下重的,顯然有人在跟蹤幾人。
馮自由心中一緊,面上卻是不變,他在南洋籌備善款的時候經常遭遇跟蹤,南洋畢竟是保皇派的勢力範圍,若不是一場庚子之變讓這個老大的國家丟盡了臉面,他們同盟會這幾年估計在南洋比起國內也好不了多少。
“大家再看看吧,也許不是跟蹤咱們的,興許只是順路呢!”
“也是…。”
馮黃二人對視一眼,也感覺確有可能,便收束了一下心神,三人恢復了說笑,繼續往東門走去!
中間轉了好幾道巷,眼看就要到達東門了,身後的影子竟然還在跟著,三人這時候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