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雨落過後,第二日清晨,朦朦輕霧升了起來。 如煙煙水湄,寂寂無邊,水墨洇染的思緒,如輕霧瀰漫,讓人竟渾然不覺遠近,似是這世間萬物都籠罩在了巨大又神秘的霧幕之中。 軒轅玥早起梳妝好後,便與婢女錦蘭一同來到了書房裡。 手裡拿著剛剛收到的一紙由母國西秦傳來的密信,心中倍感親切,正欲將其展開,忽聞守在書房門口的錦蘭揚聲道:“奴婢參見三皇子殿下!” 隨之,那熟悉的聲音響起道:“起來吧!” 聞聲,軒轅玥猛地抬起頭來,竟真的看到是梅志煊那熟悉的身影與其侍衛一道正經過迴廊朝書房裡走來。 “是殿下……”她皺緊眉頭低聲驚了句道。 遂緊忙回過神來轉身從書架上隨手拿出來一本厚厚的古籍,將手裡的密信小心翼翼地夾了進去,復又將古籍重新放回到原位。 稍微整理平復了一下心緒,瞥見梅志煊亦已邁步進來,忙上前兩步欠身朝其行禮迎接,擔心地問:“昨兒夜裡下了一夜的雨,殿下是什麼時候回宮的?可曾被雨淋到?” 啟料一向心細如針的梅志煊終還是覺察到了其異樣的表情,心中稍一遲疑,忙彎腰過去伸手一邊將其扶起身來,一邊答道:“剛剛回來,因為回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所以並不曾淋雨,玥兒無需擔心。” 聞此,軒轅玥終於舒展開了眉頭起身來,兩人相敬如賓地一邊落座,軒轅玥一邊道:“如此,那便好!” 話剛說完,接著又揚聲喚門外的錦蘭道:“錦蘭,上茶!” 梅志煊遂一落座下來,便朝著書房內四處掃了一圈,道:“這大清早的,玥兒為何不多休息一會兒。夜裡照顧海兒甚是辛苦,你理應亦多多顧及自己的身子一些才是啊!若是你累壞了,那可該如何是好?” 恰時,錦蘭已經將一壺熱茶奉了上來,走到軒轅玥的身旁輕聲喚道:“娘娘。” 軒轅玥笑著一邊伸出雙手去將她手中茶盤裡的一盞熱氣騰騰的紅茶捧起,一邊朝著梅志煊的身旁踱步過去,將其雙手奉上。 並溫柔地道:“玥兒謝殿下關心,可是殿下您確實多慮了。如今的海兒,夜裡早已經不再像剛出生時的那段日子,總是時不時地就無端哭鬧,現在他夜裡已很是安靜,所以玥兒並不曾辛苦!請殿下放心。” 梅志煊看到一向喜歡在書房裡習字的軒轅玥,此時書案上卻是空無一物,甚至連宣紙都不曾鋪開來,頓時心生疑慮。 遂一邊納悶地暗自思量著,一邊將軒轅玥遞上來的茶湯接過輕抿了一口,道:“無論如何,玥兒還是要當心自己的身子。這讀書習字的事兒,以後等咱們海兒再長大一些,可有你忙的時候。” 軒轅玥卻不以為然,她轉身一邊回去坐下,一邊悠悠開口道:“等海兒長大後,自有殿下這個父王親自來教,哪裡輪得到玥兒賣弄,難道不是嗎?” 聞此,梅志煊忽地反應過來,連連忙道:“是,是,是,玥兒說的對!是我失言了!等海兒再大一些,我便開始教他騎馬射箭,以及治國之道。咱們的海兒,日後一定會是個人中之龍。” 然軒轅玥聽了,卻漸漸淡去了臉上的笑意,默默地道:“可玥兒心裡卻只希望,海兒的一生,能夠聽從自己的內心,隨心所欲自由自在,只做個真正的自己。” 看到軒轅玥一臉落寞,梅志煊實在不忍心倆人因此而再生嫌隙,於是伸出一隻手過去緊握住她此時靜靜放在案几上的一隻纖纖玉手,朝其微笑著妥協道:“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好不好?” 軒轅玥心裡又怎會不知,他倆之間的這條鴻溝,從倆人緣分剛一開始的那刻起,便已註定此生是永遠都不可能越過去了。 所以眼下,她除了如同過去的每一次爭吵一樣,除了只能對他笑笑了之外,又還能怎樣呢? 轉念之間,她一撇見梅志煊茶盞裡的茶水已然不多,於是起身來過去一邊為其添上新茶,一邊試探著問:“對了殿下,玥兒聽聞後面的那所廢棄了許久的院子裡,來了一位殿下的故人……” 聞此,梅志煊雖然亦是早已心有防備,然心裡依舊還是忽然咯噔了一下。 即將入口的茶盞在嘴邊頓了頓,終還是又繼續將其徐徐飲下,方才緩緩開口解釋道:“哦,是啊,是來了一位故人。他本亦是我東寧國朝堂上的一官宦子弟,只因家裡忽然出了變故,一時間無處安身,方才暫時來此小住一段時日。怎麼,是不是,我那故人打擾到了玥兒你?” 軒轅玥慌忙道:“哦,不不不,殿下誤會了。那位公子,他並未打擾到玥兒半分。不僅如此,前段時日裡,那位公子還親自替小咪解毒,這才使得玥兒沒有失去那份對來自遙遠的母國的一份念想。” 梅志煊驚詫地道:“哦?竟有此事?” “嗯!”軒轅玥一臉感激地點頭回應道。 梅志煊心中莫名地忽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正在暗自思量,軒轅玥卻抿了抿嘴唇,再次試探著問:“殿下,玥兒聽聞殿下不準任何人靠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