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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而連毅彷彿是專門來刺激他的,見他當真受了刺激,連毅便心滿意足的直起腰,轉身向著門外揚長而去了。

連毅揹著手,不緊不慢的溜達回了後院的臥室。李子明獨自站在房門口抽菸,見他來了,也不說話,單是噴雲吐霧的看著他。連毅收斂了笑容,迎著他的目光向前走。及至走到面對面的程度了,連毅停下腳步問他:“想什麼呢?”

李子明將菸頭掐滅一扔,然後雙手插進褲兜,居高臨下的對著他一笑。

連毅抬手拍了拍他的臉,側身繞過他邁過門檻。進入臥室停在床前,他這回毫不猶豫的出了手,硬把酣睡中的白摩尼搖晃醒了。

白摩尼沒什麼酒量,冰涼的白葡萄酒被他當成飲料灌了一大瓶,導致他在解渴去熱之餘,立刻醉成了一灘爛泥。昏天黑地的睡了一陣子,如今他驟然受了驚擾,雖然睜了眼睛,其實心裡還糊塗著。在連毅的拉扯下,他暈頭轉向的坐了起來,眼睛是澀的,舌頭是苦的,頭腦是木的。就著連毅的手喝了一杯冷茶,他舔了舔水淋淋的紅嘴唇,眼中略略的有了一點光亮:“幹什麼?覺都不讓睡了?”

連毅坐在床邊,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短頭髮:“兒子,有件好事兒要告訴你。”

白摩尼打了個哈欠,然後不耐煩的轉向了他:“我能有什麼好事兒?”

連毅笑道:“霍靜恆來了。”

白摩尼眯著眼睛看著連毅,看了半晌,沒表情也沒動作。最後突兀的笑了一下,他問連毅:“誰來了?”

連毅直視著他的眼睛:“你大哥,霍靜恆。上次你救了他,如今他知恩圖報,也來救你了。”

白摩尼感覺自己變成了一瓶酒。

他還是沒表情,沒動作。軀殼是死的硬的,內裡的鮮血卻是伴著酒精,冰涼的開始緩緩流動,所過之處,全凝了霜。大哥來了?大哥怎麼來了?大哥來找自己了?大哥說這次他要是幹好了,就來接自己回家——大哥這一次可不是真幹好了?

慢慢的抬起了一隻手,他捂住自己的一側面頰。手掌軟而乾燥,順著面頰頸側一路下滑。憐惜而又無奈的撫摸了自己,他像個混跡人間的妖精似的,忽然有了種無處遁形的恐慌。跟大哥回家?就憑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憑他現在這個名聲,回家?

他已經定了形入了轍,想再洗心革面,除非扒他的皮抽他的筋,讓他死一回再重新活。真的要重新活嗎?難啊!

況且大哥對他的事情,到底知道了多少?大哥是個最要面子的人,而他的風流逸事,單挑出哪一樁都是醜聞。也許現在大哥還不知道,現在不知道,總有一天要知道的,知道了怎麼辦?大哥是個多麼乾淨的人,能受得了?

他自己也能混著度日,所以不想玷汙了大哥。旁觀者清,越是距離大哥遙遠,他越感覺自己是大哥的累贅。再說大哥三十出頭了,也該娶妻生子了。屆時整整齊齊的一家子人,帶著個非親非故的殘廢癮君子,算什麼事?偏他年紀還小,由著他活的話,也許十年八載都死不了。

他越想越是不行,徹底的不行。可是在全盤的否定之中,他又隱隱的藏了個小念頭——如果能有一所秘密的房子,讓他與世隔絕的安身,只有大哥知道地址。想見的時候見一面,只有他們兩個,像是在世外桃源,也像是在夢中。

反正他是不敢正視現實,在現實的世界裡,他沒活好。

小念頭和大主意在他心中蕩了鞦韆,把他蕩成了一瓶汩汩搖晃的酒。大主意是早定了的,小念頭卻是剛剛滋生成型。血流漸漸平穩了,他的身體也慢慢回了暖。猶猶豫豫的抬了眼,他忽然發現連毅一直在注視自己。雙方目光相對,連毅微微一笑:“寶貝兒,你是怎麼個意思?”

白摩尼沉吟著開了口:“我……”

“我”字之後,沒了下文。而連毅也不追問,直接又一擰他的臉蛋:“我讓你們見個面,是走是留,我不管,讓你們當面鑼對面鼓的談,如何?”

然後他抬頭向外下了命令:“子明,調十名機槍手,別鬧出大動靜!”

白摩尼心中一驚,登時抬手抓住了連毅的袖子:“你幹什麼?”

連毅似笑非笑的轉向了他:“沒什麼,保護你的安全。”

隨即把白摩尼攬到了自己的懷裡,連毅和聲細語的繼續說道:“是我的人,我就保護;不是我的人,我就不保護。是不是我的人,我不強迫,全憑自願。”

歪頭凝視了白摩尼的臉,他笑吟吟的又問:“兒子,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白摩尼睜大眼睛斜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