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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霍相貞自顧自的拎起茶壺斟滿茶杯:“夠過年嗎?”

安德烈仰起頭,眨巴著藍眼睛唸唸有詞的算賬,末了轉向霍相貞連連點頭:“夠!”

霍相貞抿了一口熱茶,嘴唇燙得通紅:“好,先過年,過完年再說。”

安德烈凝視著他的側影,眼巴巴的察言觀色。而霍相貞放下茶杯抬起了頭,望著前方低聲問道:“看什麼?”

安德烈訕訕的收回了目光,輕而堅定的說:“大帥,會好的。”

他們雖然不是很有自由,出入全受著監視,但是畢竟有處堅固的宅子可以安身,而宅子外又是一座繁華的城。兩個人,總能有辦法活下去。

霍相貞笑了一下,抬手攬住他的肩膀又摟了摟,當他是個小貓小狗小兄弟。

既然賣字的生意實在是做不成,霍相貞反倒暫時收了心思。按著安德烈的肩膀起了身,他開口說道:“走,現在外面有太陽,咱們出去遛遛。”

安德烈立刻起立跟上了他。兩人掀簾子出了小樓,安德烈問道:“大帥,要不要摔跤?”

霍相貞一邊向前快走,一邊抬手繫好了大衣紐扣。最後低頭一緊腰間衣帶,他詭秘一笑,臉上居然帶了幾分狡黠的頑皮相:“去汽車房瞧瞧,要是有汽油,我就帶你出去兜兜風。”

安德烈畢竟是年紀輕,存留著幾分孩子氣,聽了這話,他登時也來了精神:“開汽車嗎?”

霍相貞又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副皮手套:“廢話!”

皮手套要戴未戴之時,霍相貞忽然橫瞥一眼,發現安德烈正在快樂的甩開手臂大步走,雙手的凍瘡赤露露的全晾在了寒風中。收回目光正視了前方,霍相貞把手套遞給了他:“戴上!”

安德烈下意識的接了手套,接過之後才覺出了不對勁,又要把手套往霍相貞手裡塞:“不,我不要。”

霍相貞腳步不停,直接抬手一握安德烈的腕子,讓他感受自己掌心的溫度:“我用不著。”

安德烈微笑著低了頭,開始戴手套。他恨戰爭,他愛和平。他越來越堅信他和大帥將來“會好的”。他們在一起不很寂寞,不大危險,只是想要找一口飯,應該也不會很難。

汽車房中只剩了一輛林肯汽車,果然是加滿了油的。霍相貞會開汽車,只是從來沒有親自駕駛的機會,技術十分生疏。開門坐上汽車的駕駛位,他握著方向盤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扭頭望向副駕駛座上的安德烈:“怕不怕?我可真要開了!”

安德烈抿嘴笑著搖頭,認為霍相貞無所不能,很了不起。而霍相貞見他坐得穩當,便伸手一擰汽車鑰匙,當真緩緩的發動了汽車。慢悠悠的出了汽車房大門,他沿著專用的汽車道往前開。霍府的大門還帶著老門檻,汽車想要出入,須得另走側門。及至汽車當真到達了側門,守門的警察立刻緊張的攔了路。

霍相貞一腳踩了剎車,開啟車窗伸出了頭:“我不能出門嗎?”

按理來講,他是能出門的,不過對於警察來說,他最好是老實的在家待著,哪也別去。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番,一名警官走上前來,很和氣的問道:“靜帥,請問您是要上哪兒去?”

對著警察耍威風是沒有意義的,所以霍相貞也很和氣:“隨便逛逛,可以嗎?”

警官微笑點頭:“可以,當然可以。”隨即他後退一步,向外一伸手:“靜帥請。”

攔路的警察也分退到了兩邊,讓霍相貞的汽車慢慢透過了側門。

北平城只有那麼大,若是細細的逛,很有逛頭;開著汽車走馬觀花,卻是一不留神就逛到了頭。霍相貞的興致很好,想要一鼓作氣的往遠了走,然而未等開到城門,他便被一整隊警察給逼停了車。警察們不知跟蹤了他多久,出現時像是從天而降的,一個個凍得鼻青臉腫,然而態度很好,請靜帥不要再往遠走。

霍相貞一言不發的調轉車頭,沿著來路踏上歸途。這一趟出行讓他心裡有了數,坐牢也得坐個明白牢,他不能糊里糊塗的在家裡傻呆。話說回來,在北平到底是強過去南京,北平城畢竟是他所熟悉的,真到了萬一的時刻,他也不至於出了門就兩眼一抹黑。

半路他停了汽車,讓安德烈下去買了一根奇長無比的冰糖葫蘆。安德烈的藍眼睛中偶爾會流露出一抹憂傷的孩子氣,靈魂彷彿停留在了他家破人亡的那一年。霍相貞最看不得他這樣子,他這樣子會讓霍相貞想起少年時代的白摩尼。少年白摩尼,是他心中標準的小弟。

安德烈專心致志的吃著冰糖葫蘆,一臉的知足,讓霍相貞心裡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