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攪擾那絲朦朧哪還能在,曲玲瓏立時便清醒了來抬眸卻見他將她圈在懷中一手舉著個象牙鏤花小圓鏡,一手拿著個白瓷小瓶子往自個兒臉上那道已經結了疤的血條子上倒。
曲玲瓏愣了下,見他倒的實在艱難便拿過了他手中的白瓷瓶,伸出纖指在裡頭挖了一些出來輕輕塗到他面上的血條子上。
顧西臣被她這舉動暖的心中一片熱乎,晶亮著一雙眼眸的望著她:“嬌嬌在心疼爺?”
曲玲瓏半闔著眸子將他那灼熱的目光擋在外頭,只望著他那血條子淡淡道:“不過是看你抹的艱難便幫把手罷了。”
若是心中沒他又怎會想著幫把手?顧西臣滿心的歡喜,倒也不再多言只緊緊圈著她將臉湊的更近了些。
曲玲瓏躲著他好容易塗抹好,白瓷瓶還未及蓋上便被那人一個翻身又壓到了身下。
顧西臣擒住她的紅唇咂摸了許久方喘息著離開,雖身上滿是火熱,但那心卻是滿滿當當的充足感,攬著那人兒在懷中一時覺得坐擁了天下似的。
良久那人再沒了動靜,曲玲瓏抬眸見他閉著眼,嘴角輕揚的竟睡了過去。
他少有的會在她之前睡著,曲玲瓏便多看了幾眼,以往他太過強勢蠻橫,她幾乎都未曾細看過他,此番看去,也不得不感嘆,他這個人當真是老天爺特特給了厚待。
顯赫的家世,不俗的本事,便是這皮相也生的比旁人好上千百倍,長長的眉,深邃的眼,英挺的鼻,還有那性感的薄唇,再加上那高大頎長的腰才,端的是個再清俊不過的郎君。
可惜卻生就了這麼一副霸王的性子。
曲玲瓏嘆了口氣,不再看他,拿著自己潤白纖細的兩隻手捉著他的粗臂想開啟他的桎梏,無奈那人即便是睡著了那懷抱卻還牢似鐵籠。
曲玲瓏拿了半晌拿不開只好作罷,漸漸睏意上湧終也睡了過去。
再醒來卻是天色已然大亮了,身側早沒了那人。
崔嬤嬤帶著丫鬟侯在帳子外頭,聽見動靜忙掀開了來笑道:“奶奶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曲玲瓏撐著身子坐起來:“好多了。”
見她面色卻比昨個兒剛回來時好上了許多,崔嬤嬤便放了心,上前扶她起來笑道:“早間殿下回了來,爺便去了永樂宮請安,想來午間便能回來。爺走時特意交代老奴讓奶奶醒了先用飯服藥,不必等他。”
殿下?曲玲瓏愣了下反應過來,便也沒多問什麼,只點了點頭,起身穿了件家常的蓮青色夾金線繡梅花的衫子,下著了條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一頭烏壓壓的發只挽了個簡單的髮髻,依舊何物也未曾戴,卻也依舊美豔的不可方物。
崔嬤嬤在旁不由自主的讚歎:“奶奶這般麗色,爺又生的不俗,真不知將來的小世子能生的一副怎樣粉雕玉琢的天人模樣來!”
見曲玲瓏聽的垂著眸子不語,崔嬤嬤知道她心中應還是不願便沒得再多言,只引她出去外間。
服了藥、用了飯食,曲玲瓏想起青桑縣家中那有些枯萎的花來,心中還是有些心疼,便再忍不住拿了金蛟剪、花鋤、花壺等物什出去了那花池子處。
她前頭便喜愛侍弄這些個花,崔嬤嬤知道,見花池處正好有成片的樹蔭也算的涼爽便沒攔她。
曲玲瓏侍弄的入了神,也不知過了多久,碧落喚了她好幾聲這才回過神,發現竟已到了晌午。
那人卻並未曾回來,曲玲瓏也沒問又自個兒服了藥,用了飯食,因著外頭的花兒已侍弄的差不多了便沒再出門,在宣紙上描了個花樣,拿過針線簍裡的繡繃,布了塊青綢在上頭,捻過繡花針用了銀線照著描好了花樣繡了起來。
崔嬤嬤同碧落侯在她身旁。
知道她往日裡無事便喜愛刺繡,崔嬤嬤倒也未曾注意她在繡什麼,只尋了京裡發生的趣事同她逗悶子。
她說的有趣,再加上碧落的懵傻,曲玲瓏被她們逗的不時抿唇輕笑,倒是在這侯府裡少有的好心情。
三人說說笑笑的這時間也過的快,曲玲瓏手中繡著的物什也泰半成了形,正要換線再填加顏色卻聽崔嬤嬤和碧落止了笑聲,恭聲道:“爺”
曲玲瓏頓了頓,抬眸望去,那人正站在玉蘭鸚鵡鎏金立屏處,穿著他慣常喜愛的天青色繡鶴紋的杭綢大袖衫,高大頎長的身形將那大衫子撐的很好看,長髮也像往常一般用了同色的綢帶繫了部分在後頭,俊面上雖微有笑意卻莫名覺著有些凝重。
曲玲瓏忙將手中的繡繃放回針線簍裡拿出了彩繩,見他揮退了崔嬤嬤和碧落上前坐到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