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者,放眼陳國,也就衛家人有這個膽子、這般手腕、這番運氣,才能殺而無傷其身。故,陳國素有“衛狠杜戾”之語,便是指衛家多出狠人、杜家戾氣太重。
有這樣的孃家站在背後,衛氏的腰桿兒從來都很硬,那個周氏庶女出身的妾室,她根本從沒放在眼裡,不想卻間接導致了那對母女漸生野心,居然算計到了盧商雪的頭上。
見衛氏說了狠話,盧商雪終於放了心,便握著衛氏的手,將她手中的茶盞往上託了託,柔聲道:“母親別動氣,喝口茶罷。”
女兒的軟語溫言,令衛氏的眉眼皆緩了下來。她就著盧商雪的手喝了一口茶,忽地似是想起了什麼,便將茶盞擱置案上,蹙眉問道:“對了,你說那賤女尋了外男來,那外男又是什麼人?此子實是狼子野心,不可不查,我手上人手極多,必能將此人挖出來。”說著便要提聲喚人。
“母親且慢。”盧商雪忙攔住了她,那兩道形狀纖美的黛蛾微蹙著,沉吟地道:“方才我因惱怒,才說了那人是野男人。此刻平心靜氣地想一想,那位郎君……絕非凡人。我遠遠地瞧了一眼,那人的年紀約莫十七、八,一身的氣度十分出眾,便這般瞧去,竟也稱得上翩翩俊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260章 臨素馨
盧商雪的神情分外鄭重,甚至顯得有些嚴肅,因而,那話中種種稱讚之語,便也沒了旖旎之意,聽來只覺肅然:“若我未看錯,這位郎君一定大有來頭,故我只記下了他的形貌,卻沒敢輕舉妄動。”
“哦?”衛氏的神情亦變得鄭重起來,“竟是如此麼?”
盧商雪點了點頭,湊近衛氏身邊,輕語道:“母親,我雖不知朝堂之事,但偶爾聽父親與母親說話,也能聽出些端倪來。母親莫要忘了,那廣陵戰事和呂家……”
她說到此處便截住了話頭,向著衛氏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道:“以我淺見,母親還是先不要插手的好。便是要查,亦需仔細地審了四妹妹,從她哪裡探出虛實來之後,才好再做打算。依我猜測,四妹妹與杜十七,只怕都還是給人利用了的,那設局之人圖謀的,或許不是小事,甚至更有可能,這個局明面上針對的是我,暗底裡針對的卻是另有其人。如今時局不穩,父親也說要謹言慎行,我們也不可輕舉妄動才是。”
自聽她言及那位郎君不凡後,衛氏便面露沉思,此際聽了女兒所言,衛氏不由大感欣慰,頷首道:“我兒深謀遠慮,果不負我素常教導。你說得很是,做得也很好。這件事你便不須管了,都交予母親便是。”
“是,阿慧都聽母親的。”盧商雪柔聲說道,面上含了一絲淺笑,心底卻是百般思量。
她還有一個疑問,卻是未曾明言予衛氏。
東陵野老的贈言中,只言及了盧商月與杜十七娘的計謀,對那位郎君,卻隻字未提。
若這位郎君與盧商月她們乃是合謀,以東陵先生之大能,自不會不知。可是,東陵先生連江氏八孃的隱疾都說出來了,卻偏偏不提此郎,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深意?
也正是因此之故,盧商雪才沒敢驚動那位郎君,只遠遠看了一眼便罷。
一時間,母女二人皆是滿臉沉思,靜默不語。
盛夏的風捎來遠處的蟬鳴,盧府之中卻有種格外的靜謐,似是這一切喧囂,都已被這府邸中的肅穆化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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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盧府肅殺,秦素在白雲觀的日子,卻是日漸輕鬆了起來,每日裡不過是抄經習字、賞花觀竹,倒也逍遙得緊。
這一日清曉起榻,因想著那院角菊圃新植的幾株素馨,如今恰逢花盛之時,白花碧葉,十分美麗,秦素便也難得地風雅了一回,叫阿葵備了一應畫具,便此端坐於小案前,在那紙上東抹一筆、西描一劃,很有幾分士女派頭地畫著畫。
她這裡正畫得自得,忽聞身後腳步聲疾,旋即便是李嫗微有些氣促的語聲響了起來:“女郎,二郎君派了個叫阿承的小廝來,說是來探望女郎的。”
“阿承?”秦素回頭,劉海下的眉挑得高高地,實打實地吃了一驚:“阿承來了?他怎麼會來?出了何事?”一面問著,她一面已是離座而起,順手將畫稿也抓在了手上。
自從被阿葵盜去兩幅畫後,她現在每每作畫,總是畫後即焚,再不留痕跡。
李嫗抹了把額上的汗,一面上前幫著秦素理了理衣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