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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部分

是野趣頓生,有一種灑然自在的意味。

秦素這還是頭一回發現,美郎君們捧花時,幾乎個頂個地好看著。

可惜,桓大郎捧花的模樣,秦素卻沒瞧見。

她這裡正胡思亂想著,但見薛允衍施施然地一展衣袖,溫言道:“吾代舍妹十一娘,獻花予殿下。”語畢,他便態度自然地將那捧花遞予了一旁的宮人。

秦素瞪圓的眼睛立時恢復了原狀。

她現在已經完全不吃驚了。

在收到了桓大郎與薛二郎的花之後,再多一個薛大郎,又有什麼要緊?

所謂債多不愁,花多無憂。她堂堂大陳公主,收幾個美郎君送來的花兒,難道不是應該的麼?

心中雖是如此作想著,可秦素卻有點管不住自己的表情。

她的唇角,正在控制不住地往上翹著。

她很開心,非常、非常、非常地開心。

今日可是花朝節啊。

前世今生,這是她頭一回過這個節,而收到郎君們送來的花兒,縱然這些郎君並非她的兄長,那也是兩世裡頭一回。

這種奇異而新鮮的體驗,讓她的心雀躍不已。

前世孤冷,換來這一世的鮮花與美郎君相伴,夫復何求?這個花朝節,簡直是秦素兩輩加起來最開心的一天了。

摸了摸袖子裡的玉瑟花,再看了看花籃裡的滿目芳華,即便山道寂然,美郎君們早就消失了無影無蹤,可秦素卻還是覺得,那拂面而來的春風,竟是如此地溫暖柔和,而這大都的春天,竟也洗去了曾經的冷冽,變得格外宜人。

她彎了眉眼,歡喜地笑了起來……

…………………………

薄暮時分,天色變得有些陰沉,玄都觀的杏子林中,杏花兀自隨風飛舞,林中卻是衣鬢杳杳,再無半點人跡。

遠遠看去,那一小片如雲似霞的淺粉,便像是夕陽最後的餘暉,衝破了薄薄的雲層,披落在玄都峰的山腰處。

莫不離立在院中,舉首望向玄都峰的那一抹雲霞,麗的眼眸裡,劃過了一絲悵然。

在他的身畔,是荒寂而枯瑟的花壇,巨大的白石苔痕細細,在石頭的最下方,有春草纖弱,隨風搖曳。

“水宗回上京了?”莫不離冷潤的語聲似被春風拂亂,又如一段錯了韻的琴音,在這荒僻的小院裡迴響著。

阿烈正立在他的身後,聞言便躬了躬身,平板地道:“是,先生。水宗說,他今日是冒失了,不該驚動了秦六。大都不宜久留,趁著城門未關,離開玄都觀後水宗便立時出城去了。他說他會返回上京,先生無召,再不會擅入大都。”

第715章 意蕭索

莫不離輕輕地“唔”了一聲,俯身扯下了一叢細草,放在指尖慢慢地揉搓著,悵悵地道:“他老人家還是少年心性,急躁起來,比我還不如。”

“水宗也是這樣說的。”阿烈說道,眉眼間一派岑寂,“他說,他也沒想到竟能在山道上遇見秦六娘,因見她孤身一人,便臨時起意,想要出手結果了她,替先生除去一顆無用的棋子,不想卻是未成。”

莫不離沒說話,唯將揉爛了的草葉拋去了一旁。

那一刻,他的身上籠罩著一層寒意,連春風都不能將之拂暖。

“先生息怒。”似是察知了他的心情,阿烈平平語道,語氣中並沒有半點惶惑,也一如既往地單調著,“水宗久不在先生跟前,又一直隱居,性子便有些左了。且先生所謀並未告知於他,種種因由混雜,他才會有此不智之舉。水宗已經知罪了。”

“知罪?”莫不離勾了勾唇。那一刻,他單薄的背影顯出了一種莫可名狀的孤單,彷彿滿天滿地的暮色撲上了身,寥落而又荒蕪。

“我知道,水宗仍舊還當我是個……”他嘆息著止住了話頭,轉眸看向阿烈,那雙流星般的眸子裡,似蘊著亙古也化不開的冷寂。

“先生多慮了。”阿烈面無表情地說道,雖是勸慰之語,然他的神情卻還是沒有變化,“水宗原本便性情飄忽,當初連主公……先主公……都降不住他,而先生能夠令其為先生所用,無論是當初與隱堂對峙,還是後來避居白馬寺,他皆是完全聽從先生指派。由此即可知,水宗對先生是信服的。先生之能,亦是遠超常人。”

這些稱讚之語若是經由旁人說來,未免會有滿口諛詞之感,可阿烈的語氣與神情卻都很鄭重,可想而知,這是他的肺腑之言。

聽了他的話,莫不離的面上,便浮起了一屢自嘲的淺笑,探手撫著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