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會不會是有人設下的局,用以陷害我三皇兄?”
薛允衍蹙眉沉思了片刻,便問:“那幅字現在還在原處麼?”
秦素搖了搖頭,面上現出了濃濃憂色:“那幅字現在已然不見了。我來尋薛中丞相助也正是因為此事,說實話,我委實很擔心尊府二郎君。”
說到這裡,秦素越發壓低了聲音,道:“我還在想著,如果可能的話,往後宮裡的宴會啊什麼的,薛二郎君還是不要參加的好。”
如果“那位皇子”的確知悉了麗淑儀的心思,很可能他還會再利用她做些什麼,萬一傷及薛允衡,則於大局不利。
當然,這些話,秦素是不可能明著告訴薛允衍的。
“我明白。”薛允衍顯然會錯了意,點頭道:“我回去後會與父親商議。我五弟也正在出仕的年齡,往後我會請父親多多帶挈他。”
薛家五郎與大郎、二郎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同為嫡出子,自是比中間隔著的兩位郎君更受重視,秦素對此也很瞭解。
第811章 泗水急
“如此便好。”聽薛允衍如此說,秦素著實是鬆了口氣,又笑道:“也免得我老是提心吊膽的,端午宴的時候,我還專門叫人盯著他來著。”
薛允衍聞言,面上便露出了一個瞭然的神情:“難怪,那天夜遊之時,我見江八娘一直在向我二弟請教《中庸》上的難題,卻是跟他討論了半個晚上。”
“原來薛中丞已經看出來了。”秦素毫不諱言地承認了這事兒,“我也是無法了,又不放心旁人,便只能請江八娘幫忙。還請薛中丞勿怪。”
“自是不怪殿下。殿下相助,吾甚感念。”說話時,薛允衍的神情很是淡靜,“至於殿下所託之事,我回去後會再叫人去查一查。半個月後,敝府會舉辦一個賞花宴,江八娘亦會出席,殿下到時便能拿到訊息了。”
秦素聞言不由喜動顏色,笑道:“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我還當薛中丞會自己查下去,不告知於我呢。”
此語堪稱坦直,薛允衍便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殿下未免也太小人之心了,這些事情若是不告知殿下,我等在外頭卻也不好使力。”
“那就多謝薛中丞。”秦素笑言,面上一派歡喜。
兩個人就接下來的細節商量了幾句,秦素便又將話題拉到了三、四兩位皇子身上:“我們還是接上此前的話頭。如果說,杜四郎調任廣陵之事,三皇兄起了不小的作用。那麼,此次端午宴,三皇兄則又成了最大的得利者。從這個角度去看,其實我三皇兄也是很可疑的,而我亦是因了此事,才向薛中丞打探訊息。如今我還有個不情之請,請薛中丞著重查一查我三、四兩位皇兄的訊息,不知可否?”
此時,《大雅》已然奏至尾聲,薛允衍撥絃正急,卻是一時間沒回答秦素的話。
雖是左右手反著用的,那琴絃亦是倒置著的,可他的動作仍舊優雅從容,就好像他天生就是這樣反著撫琴的一般。
直待一曲終了,那空渺的音韻隨微風散盡,薛允衍方才整了整衣袖,低語道:“公主此說亦極有理,吾當照辦。”
秦素的面上,立時綻出了一朵大大的笑容:“我就知道薛大郎君會幫我的。”
許是心情大好之故,她連薛中丞這個稱呼都給換了。
薛允衍便抬手捏了捏眉心。
每回見秦素如此,他都覺得有點頭疼。
秦素卻是沒注意到他的神情,一臉喜孜孜地笑得甚歡,語罷她似是想起了什麼,面上的笑意便散了,神情重又憂慮起來:“說起來,我還有一事想請問薛中丞,那散騎郎……桓子澄,怎麼會被派去替天子巡邊?”
這問題可謂突兀至極,不過薛允衍卻是面無異色,淡聲回道:“據我所知,此事乃是青桓自己提出來的。”
秦素訝然地張大了眼睛。
桓子澄主動要求去泗水?
這情形,怎麼聽著這麼詭異呢?
蹙眉凝思了良久,秦素張了張口,卻是欲言又止。
薛允衍的眼風掃過她,問:“怎麼?有問題?”
“倒也不是。”秦素搖頭,面上卻猶帶遲疑,“我只是不明白,平白無故地,他為什麼要去泗水?”
“公主不知麼?”薛允衍淡聲道,語氣平常得就像在談天:“泗水那邊如今情形吃緊,趙國大軍集結近五萬,似有大戰徵兆。便在端午宴之前,江僕射已然上書,請陛下派兵增援泗水,並說桓、江、杜、週四姓各出一萬兵馬,以備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