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之後,已是永平十七年,距大水過去已有兩年。那時候的他有心離開潁川,卻苦於身無分文,寸步難行。他是個極聰敏之人,當是察覺到有人在暗中盯著潁川的動靜,因此並不對外人表露自己墨氏子弟的身份,只隨便找了個死人的名頭頂上,去到一戶小士族家做佃客。一年後,他終於湊齊了盤費,正待離開潁川時,不想潁川忽然失守,被趙國佔去。墨少津時運不濟,竟是被趙軍拉去做了挑夫,直到永平十九年間,他才終是逃了出來。”
“此人命運,實可謂多舛。”阿烈嘆道,搖了搖頭,面上似有幾分佩服的神色:“如此情形之下他還能活到後來,亦不得不叫人欽佩。”
先是親眼目睹了族人身死,後又得了重病,隨後又是饑荒、溫疫、赤貧,再後來又成為趙軍苦力。
這墨少津的生命力簡直堪稱頑強至極,他能夠找到遺詔亦純粹是性情使然,換一個人,再無他這樣的狠心與韌勁。
“墨少津逃離趙軍之後,是立時趕赴大陳了麼?”阿烈此時又問道。
秦素再度搖了搖頭:“非也。他第一個去的地方乃是墨氏老宅,依照他的打算,他是要找個地方藏起來,遠遠觀察墨家的情形的。”
言至此,秦素看向了莫不離,彎唇一笑:“皇叔可願猜一猜,這墨少津為何要這樣做?”
“他怕是擔心墨氏出了內奸罷。”莫不離冷聲語道,面上浮著一縷譏笑。
秦素贊同地點了點頭:“皇叔說得一點沒錯。這墨少津的確是這樣想的。若非有擅長堪虞的高手指點,先帝想要滅墨氏之口,極是不易。那臥龍嶺山崩絕對是人為所致,而能夠在這些事情上算計墨氏的人,也只有墨氏自己人。透過幾年的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