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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以,當鍾財捧著一疊詩文,恭恭敬敬奉至鍾氏跟前時,她面無表情地從中抽出了兩頁,仔細讀了起來。

這兩頁,皆是秦彥昭的字跡。

不出意外地,那首大不敬的《冬夜感懷》果然在列,而另一篇《春日》,卻是一首綿綿長長的情詩。

“花好無多時,風過誰人知。”

這兩句詩,皆摘自於此。

詩後的署名並非秦彥昭,而是一個很婉約的別號:青絲君。

盯著紙頁上熟悉的字跡,鍾氏眸中,驀地劃過一絲怨毒。

“燒了。”她將那兩頁紙遞還給鍾財,面沉如水,眉間湧動的情緒如霜似雪,令整個房間都變得冰寒。

左家的人,這就已經把主意打到秦彥昭頭上了麼?

鍾氏微眯雙眼,袖中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動著,面上隱隱泛出一層青氣。

欺人太甚!

左氏簡直欺人太甚!

秦世芳,好一個“賢婦”!

真真是左家好婦,算計孃家眼都不眨,竟早早就打了這齷齪的主意,與府中宵小暗中勾結,拿著秦家未來的家主,去巴結她的夫家?

左家也打得一手好算盤。秦家的門楣他們瞧不上,秦家偌大的家財倒是入了他們的眼,便捨出個不值錢的“青絲君”來,妄圖染指一二。

什麼青絲君,鍾氏真想狠狠地“呸”一聲。

不過是個提不上筷的子庶女罷了。

左四娘以為,就這樣悄無聲息、不要臉皮地湊過來,便真能來秦家當了宗婦?

真是好一場清秋大夢。

她也配?!

那一刻,鍾氏真恨不能生啖其肉,面上的青氣瞬間化作厲色。

不過,這情緒也只浮起一個剎那,很快便又被她壓了下去。

說來說去,這其中錯得最多的,還是她自己。

她太大意了,總以為西院的一切盡在掌握,這才叫人暗中算計了去。

若非秦世章忽然離世,若非秦素昨日冒頭,甚至,若非林氏的不依不饒,此事會走向何等境地,鍾氏幾乎不敢往下想。

她微闔雙眼,深深地吐納了幾息,再睜開眼時,面上的神情又變得一派溫婉。

“西窗書齋有鼠,封起來罷。”她閒閒淡淡地說道,拂了拂衣袖,宛若拂去衣襟上飄落的亂紅,“鍾財,你再親自跑一趟西泠山房,那院子年久生潮,不宜過冬,便將三娘挪去西華居的西廂居住,恰巧我也想要個乖巧的女兒做伴。”

“是,夫人。”鍾財恭聲應是,頭垂得極低,連大氣也不敢出。(未完待續。)

第067章 變局生

鍾氏端詳了一會衣袖上的麻線,復又淡然地道:“如今正是孝期,三娘搬過來也容易,斬衰一身而已,至於別的衣裳被褥之類,便不必搬了,還有她身邊的所有使女,也先留在西泠山房暫住,我會調我的使女服侍三孃的。”語罷目光微轉,漫聲道:“阿柳會隨你去,再多多帶上幾個僕婦,護著三娘去西華居。若有多言的,不必理會,回來復我便是。”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鍾財,眼神淡極近無。

鍾財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將頭垂得更低了些,恭聲道:“是,夫人,我會好生將三娘請去西華居的。”

鍾氏輕輕“嗯”了一聲,娟好的面容上漾出一絲淺笑。

這個“請”字,她實在愛聽。

這對兄妹如此聰慧,她總不好白白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心意,不是麼?投桃報李這樣粗淺的道理,她還是懂得的。

鍾財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隨他一同離開的,還有幾個僕婦並那個叫阿柳的使女。

西窗書齋一下子少了許多人,變得越加安靜起來。

鍾氏微眯了眼,向著窗外望了望。

院外是一片明燦燦的陽光,簷下的冰稜時而落下水滴,石階上水跡宛然。

石階左側,一間草木混搭的棚屋,醒目地坐落於滿院的陽光下,棚屋前的青石路與白雪間錯,有一種格外的潔淨,讓人想起窗明几淨這樣的詞語來。

鍾氏有些出神,唇角似彎非彎,那一抹笑意便也若有若無地懸著,像是下一刻便能落於唇畔,卻又始終不肯落下。

良久後,她平淡無波的聲音才又響了起來:“阿絮,你帶人去梁嫗那裡取鑰匙,將西樓的院門開了,著人打掃乾淨,再向鍾管事支些人手,儘快搭一間棚屋出來。往後,三郎便住在那裡為父守孝。”語罷停了一停,彎眸一笑:“我一向知道,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