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山縣，大嶺公社，河邊村生產大隊。 田間地頭幹活的人，看見王大海回村，還挺意外的，這不是星期六、星期天啊，怎麼今天回來了？ “嗐！今天天氣不錯，有點喜事，回來告慰一下祖先。”王大海面對大家熱情的關心，以淡然之姿回答道。 這位要問有什麼喜事？ 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家昭丫頭，這回得了省級比賽的第一名。 啥？ 省級比賽的第一名……鵝的老天爺呀，這個真是不得了哦，老王家的一個丫頭片子，得獎都得到省城去啦。 河邊村生產大隊的社員們又炸鍋了。 王大海揹著雙手，悠哉悠哉的回家去了。 他也不是隻說說，特意去打了一壺酒，再擺上打縣城買回來的滷豬頭肉，在堂屋正前，鄭重的敬了祖先。 中午，王大海覺得一個人吃飯沒意思，把王方兵他們兄弟三個叫了來，陪他一起喝一杯。 養了兩個月，去修水渠瘦的沒二兩肉的兄弟仨，氣色好了很多。 該說不說，修水渠累是累，但工分高還有兩塊錢，王方兵和王二兵幹了有一年多，折算下來，存了有八十塊。 王二兵只有半年多，也存下二十來塊。 他反正只要養一個半女兒，王昭昭那半個，還一年都只要二十斤糧食，二塊錢，到現在來看，說養也就是個意思而已。 所以，他今年看起來，狀態恢復的最好。 “爸，那你們又要去省城啊？”王二兵問王大海。 “不曉得，該是要去的吧。” “要是我們也能去就好了，我還沒去過省城呢。” “……”美的你！老子也沒去過呢。 王大海給王三兵一個眼神，讓他自己去體會。 王三兵憨憨的撓著頭，嘿嘿笑。 偷瞄一眼王方兵和王二兵，他笑的更加憨實，牙齦都笑出來了。 而在三房那邊，石海燕一邊吃飯，心裡罵罵咧咧的。 買了好菜回來，只把兒子喊過去吃，完全不管兒媳，老不死的也太分心了。 張秀娥心裡也有氣，甚至還把東西摔的‘邦邦’響。 堂屋那邊自然是聽到了，但沒誰當一回事。 大房那邊倒是安安靜靜，陳美如有自知之明，自打幾年前出了那事，她知道自己在兩個老的面前是什麼份量，也很怵王大海。 吃飽喝足，王大海把幾個兒子打發走，稍微收拾了一下家裡，就扛著鋤頭去了自留地。 他讓王方兵幫忙一起撒了些辣椒種子，過段時間就能移栽了，他今天回來了，就順便把菜地整理一塊出來。 出工的哨聲響了…… 咦？ 王大海發現不對啊，怎麼聽著像是吵起來了？ 沒多一會兒，王二兵找過來，“爸，大隊長家的大女兒哭著跑回來了，說是被婆婆和嫂子合夥欺負。” “打她啦？傷的重嗎？” “沒有吧？她就一直哭。” “哦。” 王大海點點頭，繼續挖土。 王二兵就上去把活搶過來幹，王大海由著他，不過順嘴問了一句，“你們下午沒活幹了？” “大家都去老陳家看熱鬧了，等一下陳長林肯定還要帶人將他女兒送回去，去女婿家講點道理，今天下午肯定幹不成活啦。” “……” …… 王昭昭下午放學回到家，謝愛蓮在給小嘟嘟洗衣服，小傢伙被放在一個竹製的圍床裡，讓他自己玩。 “奶，我爺爺呢？”王昭昭發現王大海沒在。 “他一早就回村裡去了。”用力搓洗衣服的謝愛蓮一頓，“按說這會兒該回來了。” 本來還想問回去幹嘛的王昭昭改口，“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謝愛蓮擺擺手，“別管他，反正也丟不了，你歇一下就回屋寫作業吧。” 以前雖然也一直說，要往昭昭以學習為重，但到現在，她才算正式接理解，且接受，王昭昭是真正的讀書人，學業很重，也很重要。 王昭昭喝了口水，又逗了逗小嘟嘟，才回屋去，等天快黑了，謝愛蓮喊吃飯才出來。 沒有看到王大海，她又問謝愛蓮，“奶，爺爺還沒有回來嗎？” “沒呢，死老頭子不知道幹嘛去了，不知道早點回，非要趕最後一班車……吃吧，別管他，我給他留了一點飯菜出來。”謝愛蓮說著就生氣。 王昭昭點點頭，心想，等吃完飯要是還沒回，那她就叫著她奶和四嬸一起，往汽車站去迎一迎。 就當飯後散步嘛。 飯吃到一半，王大海回來了。 謝愛蓮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數落，王大海只說不小心耽誤了。 “爺爺，村裡發生什麼事了嗎？”吃飯慢下來，等王大海的王昭昭好奇的問道。 “嗯，大隊長的女兒在婆家被欺負了，哭著跑回村來。”王大海一邊夾菜，一邊回答。 然後，連扒兩大口飯。 聞言，謝愛蓮和喬麗兩個，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有瓜？！ “陳長林的大女兒嗎？”謝愛蓮問王大海。 喬麗補充，“聽三嫂說，她過去半年沒懷上，她婆婆就開始擺臉子了，到現在三年了，肚子還沒訊息，她那個婆婆肯定不得消停。” 王昭昭張大嘴，“半年沒懷上就擺臉子嗎？那老婆子有病吧？” 謝愛蓮警告的瞪她一眼，“小丫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