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安和不肯屈服,“你說你,又窮又兇,書還都讀進了狗肚子,除了腦子活一點,長得好看點,沒別的優點。”
薛延側身面向他,似笑非笑表情,緩緩道,“罵也不給你,滾!”
店面的門口有個老嬤賣青菜,剩了些爛菜葉子,她拿不回去,便就都給了阿梨喂兔子。阿梨把菜葉掃成一堆,坐在門口看阿黃吃,馮氏也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她身邊,剝著瓜子仁看街上的熱鬧。
現在正是好時候,風不急不燥的,陽光溫暖不刺眼,巷口拐角處,有一群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嬉笑打鬧,聲音隔了老遠也能聽見。
胡安和一路上磨磨唧唧,薛延剛開始還能耐心應付兩句,後來便就眼角都懶得給,負手走的飛快。回家後養了這麼久,薛延也白了不少,他長得俊,冷著一張臉,走路衣襬都帶風。阿梨一眼就認出來,站起來衝他笑著招招手,薛延彎唇,又快走幾步,一把攬過她的腰,低頭與她額頭相抵一瞬。
阿梨輕輕笑,問,“看見店了,怎麼樣?”
“挺好。”薛延從懷裡把紙包掏出來,塞進她手心,“給你買了點零嘴,晚飯後和阿嬤吃。”
阿梨很歡快地點頭,她掀開油紙看了看裡頭的糖饊子,笑得更高興。胡安和終於追上來,他叉著腰站在門口,剛想和薛延說點什麼,就看見這一幕,愣一瞬,而後哎喲一聲捂著臉面過去。
他心裡羨慕得直抽抽,但臉上又不好表現出來,扭曲著嘴角坐在原來阿梨的位置上,乾瞪眼看阿黃髮呆。
馮氏覺得有趣,她從旁邊笸籮裡抓了把瓜子給胡安和,“吃罷。”
“唉!”馮氏慈眉善目,胡安和對上她的眼,感動得一塌糊塗,雙手將東西捧過來,“謝謝阿嬤。”
昨日馮氏收拾廚房雜物,從櫥櫃的底層翻出了半袋子陳年的大米。這米約莫放了半年多,原本早打算拿出來曬曬的,但那日薛延和阿梨突然回來,馮氏激動著就給忘了,緊接著忙忙碌碌兩個月,這米已經有些返潮,怕是不能吃了。
昨晚上吃飯時候,馮氏還在和阿梨說心疼這糟踐了的米,阿梨抓了把看看,覺著若是泡一泡磨出漿子來,說不準能做腸粉。
她與馮氏一說,馮氏沒多想便就同意了,她不是個磨蹭的人,今日一早便就拿去打豆漿的店裡去,給了些錢求人家幫著給磨一下。
人家店裡也忙著很,騰不出空來,說可能會晚。阿梨不著急,她和馮氏商量著在店裡吃,反正食材齊全,也省的提著幾十斤的漿子跑來跑去。馮氏自然沒意見,兩人等著薛延回來後有人看店子了,便就忙著去做前期的準備。
薛延蹲在一邊給阿梨添火,胡安和啥也不會幹,抱著阿黃在一邊看熱鬧。
先加少許油將蔥花與蒜末爆香,而後倒些生抽和冰糖稍煮一段時間,再將本就備好的花椒、八角、香葉、生薑片和香荽倒入,加水,小火燉煮一盞茶時間。阿梨用長柄杓攪了攪,而後蓋上蓋子,到一邊去和馮氏剁粉餡。
醬料味道鹹香,還有絲極淡的甜味,說不出的饞人好聞。
胡安和猛嗅了兩口,驚奇道,“小梨花,你怎麼什麼好吃的都會做啊?”
小梨花。薛延本來挺溫和地站在一邊,但聽著這三個字後就冷了臉,他轉身屈膝撞向胡安和後腰,動作一氣呵成到胡安和反應不得,便就聽薛延附在他耳邊低低地罵,“你長一張狗嘴啊你,嗯?敢亂叫?再胡說八道牙給你揍掉!”
胡安和回身捂著腰,眼淚汪汪快哭出來,他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鑑,但屢屢被薛延狠手傷害。
薛延一臉凶神惡煞,胡安和不敢造次,點頭道,“不亂說了。”
阿梨忙著拌餡子,沒管他們兩個做什麼,等將肉剁碎拌上鹽後才偏頭看了眼,疑惑道,“你們在做什麼?”
“沒什麼呀。”胡安和強顏歡笑,“阿梨,你怎麼什麼都會做啊?”
阿梨彎了唇,她盛了些水刷鍋用,溫聲說,“我爹爹生前是茶商,他走南闖北去過很多地方,吃過很多千奇百怪的東西,每次遇到好吃的,他都會去問人家學該怎麼做,然後回家教給我娘,我娘再教給我。這道菜是我爹去廣東瀧州時候見到的,他說吃起來感覺很奇妙,潤潤滑滑,便就學下來了。只是瀧州那裡會放蝦子,味道更鮮,咱們這裡沒有蝦子,也沒有那麼多醬料,味道許是會差些。”
潤潤滑滑,胡安和聽著這四個字,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薛延懶得瞧他,又嫌他妨著阿梨做活了,拽著他到門口去,不讓胡安和在店裡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