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對嶽靈珊笑道:“你這做師孃的可是把我的話也搶了去啦。”嶽靈珊笑答道:“幫你教訓徒弟,還不好麼?”
林平之笑道:“自然是好的,師姊可比師弟有本事多啦。”
他二人說話,令狐沖聽到耳朵裡,心道:“我這師父師孃情誼倒是好得很,不知他們口中的大師哥又是什麼樣子?”
林平之轉過頭來,看到令狐沖垂首站在一邊,沉吟道:“你複姓令狐,名衝?”
令狐沖不知林平之什麼意思,只答道:“是。”
林平之道:“雖然是因為你的名字才教我起了收徒之意,可是你到底和你大師伯同名,犯了尊上的諱,我與你改個名字,你看如何?”
令狐沖道:“師父將弟子收歸門下,就是弟子的再生父母,改個名字又有何妨?”
林平之道:“如此,老子在《道德經》上說‘道衝而用之或不盈’,你便叫做令狐盈如何?”
令狐沖心中一陣叫苦,心道:“小爺若是叫了這麼娘們兒氣的名字,以後行走江湖不得教人大大恥笑?”他還未來得及反對,只聽嶽靈珊在旁邊笑道:“哎喲,平哥你怎麼給他起了個女孩子的名字?你瞧這孩子的臉都變色了,還不快快改一個。”
林平之道:“罷了,你若是不願意,《道德經》上亦說‘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我看你堅銳之氣甚重而沉穩之態尚無,便贈你這個‘和’字,你叫做令狐和如何?”
令狐沖不知林平之說的這些是什麼,但覺得令狐和好歹比令狐盈要好,於是拜謝了。
林平之叮囑令狐和道:“我和你師孃還有事要辦,你先去收拾一下你的行李,到北城門口等著我們,到時我們便一起回華山。”
令狐和點點頭自去了,嶽靈珊問道:“平哥,這一路來你還未告訴我,到底我們回福州來幹什麼?你我夫妻一體,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林平之笑道:“也沒有想要瞞著你,我只是想起爹爹逝世之前曾告訴我,我林家有一件祖傳之物放在福州向陽巷老宅中,這些年這麼多事,我竟也沒有去管過它。上次來福州還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匆忙經過,也未來得及去看一眼。如今都二十五年了,我心有愧疚,有負爹爹的囑託,故此特地來一趟。”
嶽靈珊笑道:“我還當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我們這便去罷。”說著兩人就朝著向陽巷去了。
到得向陽巷,兩人只見那老宅已破敗得不成樣子,連屋角都塌了一塊,一片殘損毀壞的景象,正堂裡都結滿了厚厚的蛛網。嶽靈珊看到這等淒涼悲哀的景象,心中不免黯然,又怕丈夫觸景傷情,於是道:“平哥,你可知那祖傳之物在哪裡?”
林平之望著自己自幼住著的老宅,心中萬千情緒,竟不知到底該作何感想,此刻聽得嶽靈珊的問話,他輕聲答道:“自然知道的。”說著也不理嶽靈珊,竟然自顧自走進去了。
嶽靈珊想要伸手拉他,手動了動還是忍住了,跟著林平之向後走。地上坑坑窪窪的極是難走,但是林平之卻是走得飛快,嶽靈珊漸漸落在他的後面,急得嶽靈珊叫道:“平哥,略等一等我。”
林平之頓了一頓,迴轉身來看著嶽靈珊,嶽靈珊瞧著他臉色不大好看,小心道:“你方才怎麼了?怎麼跟魔障了似的?”
林平之方展顏一笑,道:“我到了老宅,心情急切,珊妹見諒。”
嶽靈珊道:“平哥,你這又是說什麼話?你我夫妻二十年,我如何不知道你心中急切,只是你理也不理我,徑直走了,我心中害怕才如此說。”
林平之朝嶽靈珊伸出一隻手,柔聲道:“總之是我的不是,快些過來吧。”
嶽靈珊見丈夫突然柔情蜜意起來,忍不住臉一紅,朝四周看了看。眼見這廢宅周圍並無什麼閒人,她到底輕輕搭上了林平之的手,讓他一帶,輕輕地過去了。
這兩人攜著手,走到後屋的一座佛堂裡。一進去嶽靈珊就被裡面的灰塵嗆得咳嗽起來,林平之道:“珊妹,你若是不適,就到外面等我。”嶽靈珊擺擺手,道:“不過是一點灰塵,你自取那件物品就是了。”
林平之點點頭,運起輕功向屋頂躍去,只聽一聲輕響,他已從屋頂上去了一間東西下來。嶽靈珊一直看著他,見他取了這件東西就轉身要向外走,忙跟上他,道:“便是此物?”
林平之點了點頭,拿到此物之後竟一眼也不瞧它,從包裹裡取出一塊白布裹了又重新放了回去,對嶽靈珊道:“我們去找那孩子吧。”
嶽靈珊瞧見那東西恍惚是件袈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