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林平之拜過了甯中則,嶽不群同甯中則說完話,石臨風上去和師孃敘話。他本是嶽不群同甯中則一手撫養長大的,情分同平常弟子之間又有不同。甯中則對著石臨風笑道:“你這次下山,可有什麼收穫?”
石臨風笑答道:“若是說有收穫,那就是我又多了一個師弟,小師妹也當了師姊啦。”
嶽靈珊聽得石臨風打趣她,不依不饒道:“大師哥又在拿我開玩笑,以後我可是不理你啦。”又轉身衝著甯中則撒嬌道:“媽,你看大師哥又欺負我。”
甯中則拍了拍嶽靈珊,知道女兒並不是當真生氣,只答道:“好,我叫你爹爹教訓他。師哥,你看該如何辦?”說著甯中則眼光不住在石臨風同林平之之間打量,突然笑道:“師哥你看,往常我只覺得衝兒生得太過俊秀了些,現在再看平之,倒是比衝兒更顯得更文弱。”
林平之心中羞赧,以為甯中則說自己文弱是有看不起之意,他偷偷瞟一眼石臨風,心想:“大師哥自然生得俊秀,我如何能趕得上。師孃說我文弱,應是說我武功低微,若是像大師哥一般武功高強,縱然是貌如好女也不受欺侮了。”
石臨風道:“師孃說得小師弟都不好意思了。林師弟雖然看著文弱,但是卻是個硬漢子、真丈夫,拼死不受餘滄海和木高峰的折辱,師孃若只是瞧著他樣子秀氣,可是看走眼了。”
“原來如此麼?”甯中則詫異地望著林平之,含笑道:“我不知還有這件事,師孃一時口快,平之你別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林平之慌忙道:“平之不敢。司馬遷說張良乃是‘貌柔心壯’,平之雖然不比留侯,也以此為志。”
本來嶽不群一直在旁邊聽他們說話,這時不禁為林平之叫了聲好,道:“你有這志氣便好,我華山派數百年屹立不倒,憑的就是一股氣魄在裡面。”他轉頭望向眾弟子,教訓道:“你們也要記住,縱然一時落魄,然志氣不可短,骨氣不可銷,方是我華山派弟子。”眾人轟然應是。
嶽不群又說了幾句,對石臨風道:“今次你林師弟上山,山上可還有空餘的房子?”
石臨風想了想,答道:“我記得該是還有一間,正在我屋子的對面,只是這些年師父不帶新的師弟師妹上山,就被放了些雜物。若是林師弟不嫌棄的話,就先同我擠一間屋子,等到把那間房子騰出來好好打掃之後,再另行搬進去。”
嶽不群捋了捋鬍鬚,道:“如此甚好。”他看了看自己的大徒弟,突然失笑道:“這些年這些雜務都歸了你,虧得你還能細心記得。衝兒,若你是女子,當是賢妻。”
平日裡嶽不群對眾弟子親和慈愛,偶爾還和弟子們開開玩笑,因此他此言一出,眾弟子都笑起來。嶽靈珊從母親懷裡跑出來,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石臨風,嬉笑道:“聽爹這麼一說,大師哥倒是比我和眾位師姊都賢惠了,大師哥生得好看,又如此賢良,不知誰有福氣娶到大師哥這等賢妻?”
石臨風哭笑不得,不知怎麼會突然說到自己身上,只好連連揮手道:“小師妹,師父如此說便算了,你怎麼也跟著打趣我。”他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其他弟子都隨著起鬨。原來石臨風武功高強,是華山派這一輩中的佼佼者,平日為人又溫和,師弟師妹們都喜歡同他說話聊天,現在看到師父帶頭開石臨風的玩笑,自然一擁而上,把石臨風鬧了個大紅臉。
林平之在旁邊看著,雖然和眾人都還不熟悉,但是也覺得十分溫馨。他瞧著石臨風一副無奈又好笑的樣子,暗自想道:“大師哥確實比我見過的大多數女子還要好得多,我若是能有這麼一位賢妻,當真是夫復何求。”隨即又覺出自己的心思不對,自責道:“大師哥明明是堂堂七尺男兒,我如何將他跟女子相提並論,豈不是對他的大不敬?當真該死!”只是他雖然自責,到底忍不住胡思亂想,石臨風若是真為女兒身,該是何等風情。
林平之魂不守舍,連眾人何時散了都不知道,直到聽到石臨風喚他“小師弟”才猛地醒過神來,看著石臨風微笑著立在自己身前,不由滿心羞愧。
石臨風當然不知林平之心中在想什麼,笑道:“小師弟,剛剛在想什麼?我喚了你好幾次你都不答。師父師孃都回去了,師弟師妹們也都散了,我們也便回屋吧,你的行李大概已經有人放到我屋子裡了。”
林平之含糊的應了聲是,隨著石臨風向他的屋子走去。今日石臨風的心情顯然大好,一路上給林平之大略說了說華山派的情景,又給他講了華山的景緻。林平之自小生活在江南,竟是沒到過北方,華山險峻的印象只從書中得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