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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孫校警有些心神不寧的看了又看手腕上帶著的上海牌手錶已經快11點了。外面的風很大,時不時的傳來嘩啦,嘩啦,玻璃的破碎聲。孫校警的眉頭皺了皺,不知是哪個班的學生放學的時侯又沒有關好窗戶?

孫校警在值班室中間的爐子裡添了幾塊無煙煤,然後用火鉗在爐膛裡搗了搗,熊熊的爐火呼呼的冒了上來。

“老張!老張!你過來一下?”

孫校警開啟值班室房門衝著隔壁堆放水泥的房間喊了幾嗓子。

老張是學校專門請來修圍牆的民工,長的黑不溜秋瘦小枯乾,三十來歲的人看上去象五十多歲,不過人卻是老實本分活幹的不錯。

寶成子校的後牆外是一大片荒蕪之地,稀稀拉拉的白楊樹營養不良的一直連綿到渭河邊上,沒有人在這裡耕種,枯萎的野草,時不時的幾聲鴉鳴顯得滿目蒼涼。三三兩兩的荒墳東邊一個西邊一雙,偶爾一陣陰風吹起幾片白色的紙錢,才讓人看到了人類留下的一點點痕跡。

但是,這一切對於學校裡的孩子們來說無疑充滿了誘惑!一些膽子大的學生一放學就鑽進墳地裡轉悠,讓其他同齡人羨慕不已爭相效仿。

當時有一個喜歡畫畫的夏姓學生,甚至還從墳地搞回來一個骷髏頭,洗的乾乾淨淨的說是給學校上美術課畫素描用。幸虧學校後面那一塊坍塌出來的墳墓只是一個無主的野墳,不然的話準鬧出大亂子來!老校長拍著桌子大發雷霆,喜歡畫畫的你就敢整個骷髏頭回來!要是喜歡學醫的是不是準備整個骷髏架子回來?

終於有一天,學校那面寫滿標語的後牆被幾個翻牆去探險的高年級學生弄塌了。

校領導專門要求學校後勤從快從速的修好學校的後牆,以此杜絕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

“老張?怎麼回事?快點過來呀?”孫校警一臉不快再次開啟值班室的房門。

“來咧!來咧!孫司(師),你找餓(我)啥事?”

老張搓著手跺著腳披著一件單薄的綠軍褂態度謙卑的在門口探著頭,在西北地區稱呼對方什麼什麼師那是對別人的尊稱。

“哦,老張啊,進來進來,我今天晚上家裡有點事,你就在值班室睡吧,幫我值個班,這可比你那個庫房暖活得多呀。”孫校警一邊把老張讓進值班室,一邊遞給了老張一支大前門香菸。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孫司(師),那你就忙你的去,學校這裡沒什麼麻大。”麻大就是麻煩的意思,西北方言,沒什麼麻大就是不會有什麼麻煩的意思。

“嗯,老張啊,晚上要是冷你就把我的軍大衣穿上,這盒大前門你就留著晚上抽吧,那我就走了。”孫校警猶豫了一下掏出了剩下的半盒大前門塞在老張的手中。

“能成!能成!孫司(師)那你慢走。”

老張美美的吸了一口大前門,恭敬的望著孫校警的身影消失在校園的夜色中,才滿心歡喜的轉身回到值班室,把那半盒大前門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裡面衣服的口袋中。

老張平日裡抽得是旱菸要麼就是三分錢一盒的羊群煙,象大前門這樣高檔的香菸想都不敢想,老張心中琢磨著等幹完活後拿回村裡面的顯擺顯擺,也讓自己的老爹嚐嚐這高檔香菸的滋味。。。。。

午夜2點左右風更大了,雪花鵝毛般的漫天飛舞,白楊樹搖曳的枝條被昏暗的路燈生動的畫在教學樓的牆上,張牙舞爪,陰森恐怖。伴隨著鬼哭狼嚎的風哨,以及教學樓大木門咯咯吱吱的呻吟,一道白色的人影慢慢的移到值班室的窗下;一雙憤怒的眼睛死死的貼在玻璃上,彷彿要透過玻璃上層層霧氣將值班室內的人碎屍萬段!

老張的晚飯是在學校的食堂吃的,一碟雞油炒辣椒拌玫瑰鹹菜,兩個四兩重的大白饅頭,稀溜溜的湯麵條管夠吃。

老張給學校維修圍牆也沒有人會說他多吃多佔,所以老張整整喝了三大碗湯麵條,睡到半夜,一泡急尿把老張憋醒,老張穿著孫校警的軍大衣,嘩啦嘩啦在牆角的尿桶裡解決了燃眉之急,又在爐子裡添了幾塊無煙煤,打著哈欠隨手拉滅了房間內的電燈準備上床繼續睡覺。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窗前一閃而過,“誰!誰在外面!”

老張心頭一驚,睡意全無,迅速的拉亮電燈,衝到窗戶跟前,用手使勁的敲擊玻璃發出咣咣的聲響!

屋外只有北風肆無忌憚的呼嘯,老張伸出胳膊用軍大衣的袖子擦了擦玻璃上的霧氣,手搭涼棚左右上下朝窗外看了又看,望了又望,除了妖魔般的樹影在窗外來回的晃來晃去什麼也沒有看到,天地間白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