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頭,步履輕快地往太平巷趙家小院的方向去。
這個時候她想著的是自己手頭這些零碎布頭能做成多少絹花,到時候能賺多少錢。這個數字固然不會大,但她拿這個給家裡掙進項補貼,給自己弄一點兒零花,真是比上輩子得了價值連城的金珠寶貝還要滿足了!
第19章
東西買足了,再看看天時,差不多是平日要燒晚飯的時候了,王氏趕緊帶著鶯鶯回太平巷子。
等到了家,趙吉和趙蒙父子兩個還在屋後洗洗染染,忙活著活計。方婆子卻是已經悶出了一鍋糙米飯,在一旁晾涼——夏日裡頭不耐煩吃熱飯。等到王氏和鶯鶯回來,看到王氏手上那一隻大豬頭,總免不得嘮叨。
“過日子還是要儉省些的,家裡有魚有肉的,這些日子也沒有斷過好菜,偏偏又買這個來。我聽說那些富商人家發家也是靠的節省,一分不捨一文不用,人家都那樣,何況我們。”
不過話也沒有多說,畢竟如今當家的是王氏和趙吉夫妻兩個。她受著兒子媳婦供養,一慣也不虧待她,自然不會說重話。
王氏則是笑吟吟放下買來的一干東西:“娘別多想,最近家裡都吃那些醃肉臘貨的,好歹吃吃新鮮的。至於儉省的事兒,這又不是浪費了,好歹是進了全家人的肚子——別的,娘也不必擔憂,吉哥早就不是學徒了,家裡可不是前幾年可比。”
揚州最有名的染房就是戴家染房,這家染房不要說在揚州了,就是在外地也頗有名氣,能染出許多別的染房出不來的顏色,名目多得不得了。趙吉當初正是在這家染房學徒。
他天分不錯,人也勤奮,最重要的是拜了一個好師傅,所以學了一些本事。不過這戴家染房也不是那麼好進的,那些想要在戴家染房學徒的都要籤比別處長的多的學徒工時間。當初趙吉籤的是十五年,也只有籤這樣長的時間才真能學到如何調配顏料。
不過戴家染房機密的那些配方自然是不用想了,即使是簽了一輩子約在戴家染房的大師傅也不知道,全握在戴家自己人手裡就是了。
做學徒的時候能學到真本事這是戴家染房的特色,而學徒的報酬低的驚人也是戴家染房的特色,端的就看個人取捨——只有一些有點家底的才能去戴家染房學徒,不然做學徒的時間內家裡恐怕就要垮。
不過自戴家染房學徒出來就算發達了,既可以受聘於戴家,也可以被一些小染房供起來做大師傅,甚至可以自己拿本錢開染房。因為手藝過硬,怎麼樣都是好出路。
趙吉就是在自己家裡開了幾隻大染缸做生意,三年前家裡還是靠著王氏支撐,沒有攢下一點錢,不要說比趙家大伯家裡了,就是比趙家二伯家都要差。索性當時兒女們都不大,不用憂心嫁娶,不然又是一樁犯難的事情。
而三年之後的如今,家裡已經起來了,就算底子還比不上趙家老大家,但正是上升的時候。趙吉的生意一年好過一年,成為三兄弟裡最發達的一個算是指日可待——這大概也是孫氏越來越陰陽怪氣的原因之一了。
原本過的不如自家的人,這會兒後來居上,倒是把自家給壓了下去,心裡如何能平?
方婆子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小兒子一家生活越來越好,她心裡也高興,便不再說話,去看那些買來的零碎布頭。
趙鶯鶯把剛才一番對話看在眼裡,只開啟了大包袱讓看,道:“奶,你來看,這些布頭格外零碎,不過仔細拼布也不是不能用,這幾個是一個花色,樣子也素淨周正,正好給奶拼一個鞋面子——我早就做得好鞋履了,到時候我親自動手孝敬奶。”
方婆子聽了果然喜歡,摸了摸鶯鶯的臉:“好孩子,真有出息!滿巷子找一找也沒有你這樣大的時候就做的好針線的孩子了,何況還這樣孝順!可比你大姑強。”
趙鶯鶯笑了笑,又和趙蓉蓉按照花色把布頭分了分,為的是做小東西的時候拼布方便。這樣原本雜亂的布頭規整起來,兩姐妹商量著做東西——荷包、銀包、小衣、鞋面,東西還不少呢!
至於趙鶯鶯留的單色綢絹料子,準備拿來做花兒的,則是另外包在了一邊。
三下兩下分好,趙鶯鶯看祖母、趙蓉蓉、趙芹芹三個都埋首在零碎布頭裡,興高采烈商量著要做這個要做那個,忽然覺得很高興——明明只是一點小事而已,但所有人都因此快樂起來了。
她又看著廚房裡起了炊煙,便留下一句‘我與娘去燒火’,就一溜煙跑到廚房裡去了。
這時候正是晚飯時候,大伯母宋氏和二伯母孫氏也都在廚房。大伯母帶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