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這孩子。。。。。。”王家舅媽頗覺尷尬,好在在做所有人都不會沒眼色地去追根究底。
吃完飯,趙蓉蓉趙鶯鶯收拾碗筷,這一次王玉兒也很有眼力見兒地跟上。趙蓉蓉和趙鶯鶯抱著碗盤和剩飯剩菜回廚房的時候,她麻利就拿過了抹布。
這一次王家舅媽總算舒了一口氣,笑著道:“讓玉姐兒和她表姐表妹多處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多好的榜樣啊。”
這對姑嫂正說著一些教養女兒的閒話,忽然外頭又傳來了叫門聲。昨日王家舅媽已經見識過了,所以不再驚異。只是皺眉小聲道:“我才知道有這般不要臉的人家,大姑家也是倒黴。”
她沒有大聲說,因為方婆子也在,若是聽到了,難免會覺得不舒服。
王氏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但是心裡未嘗不是這樣想的。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又那麼多空閒和精力過來,聽說城南聚集的外鄉人,要麼下大力氣找活兒或者乞討,就是為了想辦法餬口。要麼就是待著不動彈,這好歹省些力氣,沒有那麼容易餓。”
這個抱怨有沒有說完的意思,就是說這些張家人實在是太不通了。趙家這裡明顯沒有油水可以壓榨,卻還跑的這麼勤快。耽誤了餬口的時間,有浪費了精力,還不如就躺在草棚裡不動彈呢。
這是王氏的想法,王家舅媽也能懂。不過外面的張家人顯然不是這麼想的,所謂沒有油水,不過是沒有下死力氣壓榨而已!
三兄妹中的老二張虎是心態最平靜腦子最清楚的一個,他也曾全國自己的大哥和小妹:“這件事我看就不要指望趙家了,人家趙老三就沒有把我們當成過親戚,娘說話又不管用。這般來說,如今的境況,他們怎麼可能幫我們!”
張大姑的想法則不同,她恨聲道:“怎麼不可能?我就天天過去一趟,我就不信哪一日我餓暈在他家門口了,他們家還能不管!就算他趙老三不管,娘還能不管?娘說話是不管用,但偶爾也能起些作用。你們可別忘了你們是怎麼進的城,一開始趙家老大和老二還不是不願意做保人,後來還是娘說話呢。”
張大姑的丈夫劉莊已經帶著大兒子出去找活幹了,他們正當壯年找活兒容易,幾個小一些的孩子,除了長女照顧草棚這邊,其他的都去討飯。
張大姑看在眼裡,同時也清楚這有多難!現在的揚州城人滿為患,最不缺的就是人。原來外來的找工只是難而已,但是有門路就簡單了。但現在呢,早就不是那樣了,何況現在他們還沒有門路。
而且現在的做工的是什麼價錢?價錢只有春天來揚州城做工的時候一半。同時糧價又是那樣,一個壯勞力辛辛苦苦一整天,好一點兒的時候也只能養活自己而已。
至於說孩子們去討飯,如今的情形講不得體面不體面,但是關鍵是那養不活孩子啊!現在的揚州城正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自家尚且吃不飽,拿什麼來施捨給乞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只能靠著各個城門附近施粥的粥棚每日靠搶才能有的薄粥了,但是那個做不得依靠——那隻會讓人一天天在飢餓中虛弱,很多人就是這麼悄無聲息慢慢餓死的。
所以張大姑選擇了趙家,不要臉又怎樣?這時候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有的時候她來的時候能趕上做飯,趙家雖然有高牆,但也不是那種深宅大院,廚房飄出的味道在大門口還是聞得見的。只聞味道她就知道今日趙家吃的是什麼,有米粥,有臘肉,肯定切了醬菜,只不過聞不到而已。
糧食的香氣,肉的香氣——其實糧食的香氣在草棚那邊也聞得到,她家也帶進城了一些糧食,麥麩、碎秈米、各種各樣有些壞的豆子,每日按著分量煮一些,糧食煮開了味道其實差不多。
只不過草棚那邊髒亂的不行,要不是官府怕發瘟疫,每日派大量的糞車過去收集馬桶,又嚴令警告災民注意乾淨,恐怕早就臭氣熏天。然而就算是這樣,一大群人那樣密集地生活,氣味總是不會好聞的。
在這樣的環境中,氣味混合著糧食的氣味,使得糧食的氣味都變樣了,更加像是家裡養豬的時候調配的豬食。。。。。。
張大姑今天倒是沒趕上做飯的時候,只不過她隔著大門門縫看到了趙蓉蓉趙鶯鶯兩個小姑娘端著碗盤和剩飯剩菜走了過來——廚房在門邊的倒座裡。知道這是在收拾碗筷了。
已經餓了前心貼後背的肚子似乎更加痛苦了,她想得到趙家和他們‘親家’在吃什麼好東西,狠狠嚥了咽口水。
“嗚嗚!趙老三,你個滅絕人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