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梟一路左顧右盼,目不暇接。帝都的繁華有些超乎她的想象。她一直以為大秦經過幾任昏庸帝王的腐朽統治,市場應該很蕭瑟才對,事實上卻不然。這裡,各色手工業百花齊放,民生物業蓬勃發展,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來往的客商絡繹不絕。
帝都格局是十字市場,北市最接近皇宮,主要經營一些風雅之物,比如文房四寶,琴棋書畫,古董書肆之類。南市直抵運河碼頭,主要出售漕運送來的民生物品,米糧油鹽蔬肉之類。西市比較野蠻,販賣人口和馬匹,少量來 自'炫*書*網'西邊蠻荒山地的野馬,比北方盛產的各色神駿更加不羈,千金難求。而四市中最繁華的地段當屬東市無疑。這裡主要經營各種奢侈品,金銀首飾,胭脂繡坊,風花雪月,酒店營生之類。
万俟梟大步往東市走去。既然要創業,東市這一塊當是首選。不論是哪一種行當,都是極好的選擇。不過既然考慮到要獨攬經濟大權跟秦羨叫板,那最好還是客流量大一些、顧客面廣一些的行業好,以娛樂場所為佳。而最來錢,最魚龍混雜的娛樂場所,在現代叫夜總會,在古代,叫青樓。
万俟梟快步向帝都最有名的花街走去。
現在是中午時分,各家花樓都處於半休息狀態,門虛掩著,看門的龜奴也垂著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万俟梟隨便挑了一家看起來最破舊的花樓走了進去。
一進門,馬上就有一溜兒的花娘揮著手絹上來打招呼,万俟梟掃了一眼,頂多只能算端正。她淡淡推開她們:“本宮……子要見花魁。”
花娘們面面相覷,然後一個個吃吃的笑:“絲雨姑娘昨個兒接了尚書家的公子,現在正在補眠呢……”
万俟梟扔了一個金錠子在桌上。
馬上有一個花娘手快的拿起來塞進袖袋裡,咯咯笑著就拉起万俟梟往樓上去:“原來是絲雨姑娘的恩客呀,難怪我們這些庸脂俗粉入不了您的眼!我帶您去!”
上了左手第一間房,這剛好是臨街的一面,到了晚上只管開了窗坐在視窗,就可以倚窗賣笑,招徠恩客。那花娘叫了許久才叫開了門,就咯咯笑著把万俟梟一把推了進去,對開門的婢子笑:“俊公子真挑嘴喲,非雨姑娘不要!”
婢子上下打量了万俟梟一遍,才讓開路,笑道:“公子請稍後,姑娘剛剛起了在梳洗。馬上就來。”
万俟梟擺擺手:“無妨,先備桌酒菜吧。把你們這能主事的叫來。”
婢子應了聲,去了。
万俟梟自己到桌邊坐下,四處打量。到處掛紗懸畫,附庸風雅。一方鴛鴦屏風將屋子分成內外兩間,內間應該是梳洗休息的地方,不知氣象如何;她所在的外間稍大,四方都是尺高的長案几,中間一處空地地毯華美,應是赤足歌舞所用。
一般。万俟梟在心中下定論。接下來就看看這花魁如何,確定這青樓的水準,再探探主事的口風,能買就直接買過來改造了。不是她不想買地重新造樓,只是這京城寸土寸金,到處都被佔得滿滿的,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何況要造一整座花樓。不得已之下,只好選擇買舊翻新了。
沒一會,叮叮噹噹的掀簾聲傳出,花魁絲雨繞過屏風走了出來,欠身福了福,聲音清潤甜美:“絲雨見過公子。讓公子久等了,先敬公子一杯,聊表歉意。”說著,纖纖素手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万俟梟,自己端起一杯致意,然後掩袖喝下,小臉酒燻微紅。
万俟梟捏著酒杯打量她。眼睛很大,臉蛋稍小,楚楚可憐。清秀有餘,美豔不足,能當上花魁只能說明這青樓本身水準也就一般。
万俟梟心裡有了計較。
叩門聲響起,鴇兒被絲雨的婢子請了進來,笑得眼睛都只有一道縫兒,揮著手絹朝万俟梟身上靠過去:“這位公子來找絲雨,還叫上老身作甚?莫不是要老身也陪著一起,恩?恩?”老鴇幾乎是有些猥瑣的挑逗調笑。
万俟梟渾身竄起一股雞皮疙瘩。她用力扳開老鴇八爪章魚般的手,往後邊讓開一個座位,請老鴇坐下,才開門見山的說:“本公子想買下此樓,嬤嬤開個價吧。”只要錢能搞的定的,都不是問題。
誰知老鴇一聽這話,愣了半晌,突然就拍著桌子大笑起來:“哎喲喲……呵呵呵呵……笑煞老身了……呵呵呵……竟然有人想買下這樓子!哈哈……”老鴇笑得眼淚都擠出來了,臉上的粉簌簌的往下掉,就連絲雨姑娘和她的婢子也在瞄著万俟梟竊竊的笑。
万俟梟臉色一變,面色不善的站了起來:“嬤嬤這是何意?”
老鴇好一會才止住了笑,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