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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起,青色髮帶繫好,看起來就和街上來往的普通百姓並無二致。當然,除了那一張清麗秀氣的臉。

万俟梟收拾好了,一路到了南市頂頭的船塢碼頭。

碼頭上還挺像模像樣,上貨卸貨一派繁忙景象。當然,那些拿著鞭子抽手腳不利落的搬運工的看守人員被万俟梟無視了。在她看來有人監督看守是應該的。幹什麼工作拿什麼錢,她又不是沒給搬運工錢。拿了她的錢就該為她辦事,創造剩餘價值!——万俟梟一向是榨取價值的狠手。仁慈就意味著更大的投入成本,她又不需要這種無聊的名聲做點綴。

總之對碼頭管理這塊,万俟梟還算滿意的。考核透過。

接下來去了船塢。

但是一到了船塢,万俟梟就發覺了不對勁。

整個船塢都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頹廢的氣氛特別濃重,不少人都蓬頭垢面,摳著腳丫子坐在外面的草堆上發呆。孩子餓得哇哇直哭,老人躺在地上哼哼,若不是看到船塢加工場子裡有人擺了酒桌在吃喝,万俟梟還以為自己來到了丐幫。

万俟梟看看一大群目光呆滯的男男女女圍著吊煮的一鍋粥,只看到水在沸騰,就是看不著裡面的米粒。煮粥用的木材,居然是劈了一艘造好的船!

再看船塢加工的場子裡,三個大漢擺著酒桌划著拳嘿嘿哈哈吃得開心,正是當初聯合秦君任一起詐騙的同夥。再看外面,這一片坐著的,臉上都是不知所謂的麻木,恐怕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固執的爭取什麼。

目光盯在被劈了煮粥的半艘船骸上,万俟梟牙齒磨得咯咯響,眼神四處一掃,船塢很大,這些世代在這裡工作的人都有分配的宿舍屋子,偏偏他們寧願目光呆滯嘴唇乾裂的坐在寒風中吹,也不願進屋子裡取暖,這情緒鬧得還夠狠啊。

万俟梟怒極反笑。

她大步穿過這些人,走到秦君任的書房前一腳踹開門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秦君任臉色蒼白眼圈烏黑,眼球佈滿血絲,瞪著眼睛在紙上寫寫畫畫,然後又突然團起來扔掉,然後週而復始繼續。他眼圈發紅,就是倔強的不肯掉下淚來。此時聽到踹門聲,一抬頭看到万俟梟,頓時紅了幾日的眼圈,一下子盈沛充澤起淚光,嗚咽一聲就一頭撲進万俟梟懷裡,抱住万俟梟的腰哇哇大哭。十幾歲的孩子,一連半月遭受的壓力此刻全部化成淚水噴湧而出。

万俟梟一肚子的怒火頓時憋沒了。

是她拔苗助長拔得太狠了。

在万俟梟的安慰下,秦君任總算抽抽噎噎的交代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左家倒臺船塢易手,據說新主人是個沒有任何朝廷背景的純商人,船塢裡眾人不禁有些惶惶然,人心不穩。偏偏此時又突然空降個十一二歲的奶娃娃來管事,船塢的元老們就不樂意了,聯合眾管事一起辭職鬧情緒。秦君任年少氣盛,自然也有他的思量——不幹就不幹,還怕找不著人頂缸?老頑固終究是要給點顏色才服帖的。結果沒想到這船塢全大秦只有一家,因此是世代作業的,幾個元老和管事的在船塢里根基深厚,居然自家搗鬼慫恿船塢的人三不五時的弄出幾個岔子,忙得秦君任焦頭爛額,正感嘆分身乏術沒有幾個心腹分憂,以前的那幾個“老友”剛好出現在他面前……

“結果他們一來就只會吃喝玩樂吆喝別人,結果反而弄得更糟,大範圍的激起了全體船塢人員的憤怒,矛盾擴大化?”万俟梟瞭然。

秦君任低下頭。

万俟梟揉揉他的頭,柔聲道:“不是你的錯。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可是!”秦君任抬起頭,咬著下唇眼淚汪汪。

“不甘心是不?”

“是!”秦君任重重點頭,豆大的一顆淚珠被他點得掉下來。他卻昂首挺胸,抽噎得直喘氣,卻一臉的倔強不服輸。

万俟梟笑,拍拍他的肩膀:“好,那我就拉你一把,幫你站起來。”

“謝謝。”秦君任拉起袖子擦掉眼淚。

“不過不會有下次了。”這是万俟梟的告誡。

“自然不會有下次!”這是秦君任的保證。

万俟梟拉著秦君任坐下,拿出一沓宣紙,提筆蘸了墨,轉向他:“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嗎?”

秦君任看看万俟梟,抿唇苦思半晌,咬牙切齒道:“我不該一時心軟相信那幾個狐朋狗友的鬼話,以為他們真的改過自新了!”

万俟梟點頭:“對,第一,你的慧眼還不夠準。”她在宣紙上提筆寫下這句。然後擱下筆,看著秦君任的眼睛正色道,“慧眼識人,人分三六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