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一來二往,竟然平分秋色,鄭成凱原本想著自己縱然不愛讀書,但是好歹也是在得賢書院廝混過一兩年的人了,怎麼可能連一個沒進過學堂的女子差呢?結果遲遲沒有佔上風,這才收起輕視之心,認真對待起來。
只可惜啊,晗生的正經書和鄭成凱家中所藏的雜記孤本等書張沁兒都是看過的,她記性又好,許多書看過一遍,就大致能夠記得,當她發現自己不善於死記硬背,把那文言文一字一字完全背下來時,很快就轉換了問答的方式,不死板的接下句,而是問一個問題,然後對方要用自己的話來回答這個問題,這樣一來,照舊是比拼學識,卻避免那些之乎者也的虛詞了。
鄭成凱自己本就是囫圇看書的人,自然不耐煩像科舉一樣死板,對於張沁兒悄悄改了問答的方式,完全沒有察覺,甚至覺得這樣更舒服了。
石榴落後幾步,手中抱著紫竹笛,一雙粲然的眸子緊盯著對答的激烈的自家姑娘和少爺,總覺得這樣的模樣很讓人放鬆,嘴角也露出一抹傻傻的笑容來。
“這是第十個問題了!你錯了兩次,我只錯了一次,所以是你輸了!”張沁兒拍手笑著,小模樣得瑟的瞧著鄭成凱,心想沒想到鄭成凱這傢伙進了得賢書院之後,倒也沒有白讀書,幸好自己有著豐富的知識儲備,不然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你!”想說張沁兒作弊,似乎又沒有作弊,鄭成凱只得閉嘴了。
“怎麼?你還不服氣?要不再各自出五個題目?”張沁兒挑釁著,心想自從林氏挑破了那意思,自己臉皮再厚的人,也有些不自在起來,而看鄭成凱這絲毫不知情的模樣,就心裡起火的很。
如果這是前世,張沁兒必定得極為認真嚴肅的問他是否喜歡自己,是否願意娶自己。
可是在這個時候,她還真不太好意思問出口。
上回在烏桕林時,被張樂兒利牙諷刺了幾句,當場並沒有說什麼,但是事後卻是一派淡定的安慰張沁兒別多想之類的。
惹的張沁兒懷疑他大腦關於****的部分肯定還沒有開竅!
“比就比,怕什麼!”本著男子漢的尊嚴,鄭成凱決定再比試一番,瞧見荷塘的景色,張口就唸了句詩:“落霞與孤鶩齊飛。”
張沁兒利落的接道:“秋水共長天一色。”
心裡想著,這多麼簡單啊!
輪到她出題了,仔細想了想,就說:“何謂大同。”
鄭成凱下意識的白了張沁兒一眼,心想自己出的好像太簡單了!不過為了不輸,他還是得把這禮運大同篇給背出來。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背完之後,又回想了想,覺得沒有哪處不妥當,這才說:“你真是太不厚道了,我的那麼簡單,你卻出這麼難的,我險些就記不住了。”
張沁兒卻滿臉認真的教訓著:“迂腐!誰叫你背這麼一大篇的?你只需說上十二個字就好了。”
“人人相親,人人平等,天下為公。”這十二個字簡直是張沁兒一字一句說出來的,那認真的神色和答案氣的鄭成凱肝疼!
鬱悶的說:“好!算你厲害!該我出了!”
正要出題的時候,忽然響起林氏的聲音:“我剛才聽到笛聲,怎麼走進了,卻聽到你們也做起學問來了?”
鄭伯景陪伴在林氏身邊,身後跟著錢兒和小巧,可見他們也正好到院子裡散步,恰好撞到了。
鄭伯景正色瞧了眼鄭成凱,破天荒的誇讚了句:“學問倒是精進了一些。”
思索了片刻,又說:“要不再在得賢書院讀幾年書吧?衙門裡不過是掛個空職而已。”
鄭成凱原本得了鄭伯景的誇讚,還頗為得意的瞧了張沁兒一眼,此時一聽鄭伯景要他再去多讀幾年書,頓時就慌亂的說:“雖然衙門裡都是熟悉的人,不怕什麼,但是今年知縣大伯就該回京述職,接下來調令也該下來了。”
施長方時運不濟,剛來臨川的時候,臨川的政局被鄉紳大戶掌握著,好不容易憑藉著鄭伯景的支援,才在官府和鄉紳之中平衡了,又身無長物,又沒有顯著的政績,原本三年一換地方的知縣,他倒是連任兩任,在官場上混的不算如意。
好在鄭伯景接納流氓,開荒造官田,富足村的流民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