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嬸子,我去提水了。”張沁兒朝屋子說了一聲,就出門了,院門虛掩著,這樣方便張樂兒他們過來。
等她從街尾老井中提水回來時,就看到張志禮和張樂兒興沖沖的走了過來,張志禮看見她艱難的提著一大桶的水,忙接過:“我來吧。”
將水放在廚房裡,張志禮這才進屋去替元繡娘看病,元繡娘因為生病的緣故,精神很不好,這會兒已經半眯著了。
“元嬸子,這是我三叔,他醫術很好的。”張沁兒向元繡娘介紹著。
元繡娘艱難的點了點頭,張志禮就上前把脈,沉默片刻之後,這才說:“這是得了風寒,因為沒有調理好身體,越發嚴重了,若是再不治好,恐怕都有性命之憂。”
元繡娘一聽這話,面上就顯得有些黯然,原本以為是咳嗽類的小病,卻不曾想越拖越嚴重了,如今若非張沁兒她們來看她,恐怕她就算是死了,也未必有人知曉吧。
“三叔,那你趕緊給元嬸子開藥方子吧。”張沁兒急忙著,沒想到元繡孃的病已經這麼嚴重了。
張志禮開啟隨身帶來的藥箱,說:“我聽樂兒說過元繡孃的發病症狀,猜測會是風寒之類的病,怕時間趕不及,所以已經帶了部分對症的藥材來了。”
他隨手抓了幾味對症的藥材,交給張樂兒,吩咐她拿去廚房裡熬藥,三碗水熬成一碗,一副藥材可以重複熬兩次。
提起熬藥,張沁兒忽然想起元繡娘在廚房剩下的藥渣了,於是就說:“三叔,元嬸子先前也是在喝藥的,你去看看那些藥是什麼,會不會有什麼相剋之類的。”
張志禮聽了,就跟著張沁兒她們去了廚房,將藥渣倒出部分在手中,先是聞了聞,隨後拿手捏了捏辨認了一番,說:“這是祛溼解表的藥材,雖然沒有大用,卻也沒有相剋的,將這藥渣倒出來洗乾淨,再熬我開的藥方。”
張樂兒應了一聲,自去忙活了,張沁兒則陪著張志禮走到院子裡,擔憂的問著:“三叔,元繡孃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她就一個人,這病了之後,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這個不好說,畢竟這病拖的太久了,先吃幾副藥看看,病好了之後,還得靜養一段時間,否則也容易反覆,可就難好了。”
張沁兒沉默著,因為張志禮藥鋪還有事情,就先離去了。
進了元繡孃的屋子,張沁兒看著她瘦弱的身軀躺在床上越發顯得清瘦,不由得心疼,想當初初見元繡娘時,她是何等風采的人啊!
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猶如半老徐娘,打扮清雅脫俗,一手繡活好的不得了,為人又最是平易近人,言笑晏晏的宛如一朵蓮花,嫻靜而又美好。
“元嬸子,你怎麼住在這麼狹窄的院子裡?你的家人呢?”張沁兒終是忍不住問起較為私密的話題了。
提起家人,元繡孃的臉色有些哀慼,她盯著虛空,顯得很是無奈的說:“我的家人估計早已經不再了吧,我八歲時家裡發洪水,一家子全部走散了,我被一家員外買下做小丫頭,自小跟在員外小姐身邊學著做針線,後來年紀大了,我又不願意配小廝,好在員外小姐心善,念在我照顧她多年的份上,允了我自由身,我一介孤身,飄落至今,憑藉著一手繡活勉強養活自己罷了。”
張沁兒竟然不知道原來元繡娘還有這般過往,心中對她的同情越發加深了。
“至於這個宅子,雖然小了些,不過就我一個人住,小些又何妨呢?”元繡孃的聲音滿是惆悵,即使買的起大宅子,裡裡外外就一個人,豈不是顯得更加空虛寂寞?
“這樣吧,元嬸子,既然你已經沒有親人了,就權且當我是你的晚輩吧,在你生病這段時日,到我們鄉下住幾天養養身體,我們雖然在鄉下,房子什麼的倒也寬敞的很。”
元繡娘微微的吃驚,沒想到張沁兒會這樣說,不過還是笑著拒絕:“你們能夠來看我,我已經高興的不得了了,哪裡還敢給你們再添麻煩。”
又從枕頭地下摸出一個深色的荷包,艱難的從裡面拿出一兩銀子,剛才張志禮給了藥,卻沒有收錢,她這是要給藥費的。
“沁兒姑娘,這藥錢可不能用你的,給你。”
張沁兒忙拒絕,假裝生氣的說:“元嬸子再說這話,我可就生氣了啊!元嬸子真心待我,我自然真心待元嬸子,我也是這幾日忙碌的很,今天才知道元嬸子你生病了,否則怎麼的也該早些來看你的,不然你的病也不會拖成現在這般嚴重了。”
又勸導著:“元嬸子和我回鄉下吧,也別說什麼添不添麻煩的,反正我們鄉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