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兒才問著:“看你的樣子倒像是打算好好讀書了。”
鄭成凱一愣,他只說去書院讀書,她卻知道他這是下定決定多讀書了,不由得嘆息:“哎,我肚子真大。”
“呃?”這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麼意思?張沁兒側目以視。
“我肚子不大的話,怎麼裝的下你這麼大的蛔蟲?”鄭成凱淺笑著打趣。
張沁兒:“……”
“這幾日我想的清楚了,雖然家裡不指望我讀書考取功名,但是多讀些書還是有所好處的,另外我武藝也不夠精湛,今年一年我怕是都會安心讀書學武了。”十六歲的少年稚氣已脫,眉眼處十分精神,他說這話的時候,不是強裝,而是從內心深處做出的決定。
看著眼前這個半成熟的鄭成凱,張沁兒忽然間有些想不起來當初剛見鄭成凱時是什麼模樣了。
看見她發呆,鄭成凱不由得問著:“怎麼了?”
“我在想……你果然長大了。”張沁兒嘆息著,時光和經驗的磋磨,那個嬉皮笑臉惹是生非的少年已經不復存在了,取而換之的卻是一個逐漸走向成熟的男人。
三月的春雨淅淅瀝瀝,春風還帶著幾分料峭,兩個人端坐在堂屋,大眼瞪小眼,不由得相視一笑,笑容中還保留著一份最初最真的心。
走出堂屋,兩個人站立在屋簷之下,看著外面如飄著薄霧般的虛空,天氣尚冷,張沁兒穿著元繡娘做的一件湘妃色薄棉衣,頭髮簡單的梳成兩個包子小髻,襯托著圓潤的臉蛋份外的甜美。
“眼看著你都這般努力了,我在想我要不要也好好讀書了。”因為不耐煩繁體字,張沁兒除了看些閒書打發時間外,倒真的很少看書了。
她嘆息,等個幾年,晗生永安都讀書出來了,就連鄭成凱這個半吊子都滿口學問文章了,她還是如此嗎?
說起來她可是留學的碩士好不好?可惜她的文憑在這個時代可是不被承認的,再加上許多知識不去使用,不去回想,漸漸的,似乎就全部遺忘了。
“女子無才便是德,你要是不想看書也別逼著自己,我當初可就不想看書就不看的。”鄭成凱很大氣的安慰著,卻遭到白眼一雙。
“你也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嘲諷的語氣讓人怎麼不知道她不悅呢?
鄭成凱忙說:“哪能呢,反正女子讀書能作詩作畫的,那叫做才女,不讀書能做針線操持家務的,那也叫做溫婉賢淑,總之哪樣都成。”
張沁兒仔細端詳了鄭成凱一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番話居然出自眼前這人的口中?怪哉怪哉。
“你真這麼認為?”他這話和前世的‘女人高,叫做亭亭玉立,女人矮,叫做小鳥依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了,我爹孃不束縛我,任由著我胡鬧,想做什麼,想學什麼,都由著性子來,我自己快活了,怎麼也不能學那些酸腐先生去束縛別人吧?”鄭成凱理所當然的說著,語氣中有著對酸腐先生的不屑。
想當初他不愛讀書學習,雖然是天性所為,但是也和老師有著至關重要的關係好不好!啟蒙的時候就丟給他一堆酸腐先生,講些條條框框的大道理,實在無趣的很。
“我以前不喜歡何山長,覺得他也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假學究,不過經過這近一年的學習教導,我覺得他是一個可敬之人,日後也會跟著他多讀些書。”因人各異的教導方式使得何山長很受學子們的歡迎,比起那些千篇一律的酸腐先生,那是好了不止一個檔次了。
“聽你和晗生總是誇獎何山長,可恨我是一個女孩子,倒無緣可見了。”這個講究理法的時代,身為女子的張沁兒幾乎沒有任何權利讀書認字的。
也就是一些開明些的大家族,才會請西席先生或者女先生教導家中女子的,但是大多也不過是一本《女則》一本《千字文》便打發了去。
“就算你見不著,也可以從我和晗生的口中知道一些,也算不錯了。”饒是鄭成凱大膽,也還是沒有想著讓張沁兒也跟著何山長一道學習,這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當然,張沁兒也沒有奢想,不過是隨意說說罷了。
和鄭成凱又暢聊了一會,因為中午只有她一個人吃飯,便留下鄭成凱一道,誰知鄭成凱也是一個閒不住的人,非要跟著去廚房,還鼓吹張沁兒給弄些別緻的食物出來。
嘻嘻鬧鬧好一會兒,弄的兩個人都灰頭灰臉的,才吃上午飯,因為下午有事,鄭成凱就先離去了,張沁兒看著雨勢漸歇,也打算出門走走,順便採購些東西。
在街上時,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