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們吃煙燻鮭魚和鹽酥蝦。”胡安娜回答道,她注意到客廳的茶几上擺著瓶威士忌,和幾個酒杯,顯然男人們在她回來之前正在談些事情,胡安娜決定不予理會,她要求那個年輕人把魚放到廚房的水槽裡:“我去換下衣服就下來收拾。”她說,吻了吻安託的面頰就上樓去了。
胡安娜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脫掉身上的連身褲裝,從丟在床頭櫃上的小包裡拿出行動電話——上面只顯示著時間:晚上11:15分,訊號被遮蔽了,她把行動電話放在床面上,然後拉開床頭櫃,從床背板的背面艱難地取出一個32開書本大小的平板型儀器,真幸運,她還記得怎樣用這個稀罕物兒——據說全撒丁只有三臺不到,在她沒有出事之前,一個特工曾經教過她怎樣使用抗遮蔽裝置,為的是在她父親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萬一發生了什麼事,胡安娜可以知道怎樣透過抗遮蔽裝置給她們打電話——他大概沒想到更需要保護的是這個無辜的女孩。
她在樓下看到了第7個人,雖然他坐在沙發上,而且當她進來的時候就很快地低下頭去看報紙,但胡安娜還是認出了他——安東尼,薩利埃裡家族成員,她曾經在父親的卷宗裡無意間看到關於他的記錄:常年位於一個不怎麼顯赫,威風但絕對重要的位置上面的家族成員。後來,她和維爾德格在大學時偷偷約會的時候還差點迎面撞上這個眼睛,眉毛,鼻子,嘴角,腮幫都在向下垂的人,因為覺得很有趣,所以胡安娜牢牢地記住了他的臉。
安東尼已經為薩利埃裡家族服務了近十年,知道的東西多的難以想象,即便不把那些陳年往事放在報紙或者起訴書上,就算是單單洩漏一點薩利埃裡最近為了打壓新興家族而採取的一系列秘密手段就能夠煦德頭痛的了。
維爾德格被自己的行動電話吵醒的時候,他和亞利克斯正在圖書館裡面對一大堆可以用來行兇的厚重書籍浪費自己的生命——覺得在這個過於安靜的地方自己的腦袋總是昏昏沉沉的維爾德格是這樣認為的,他指了指振顫著的行動電話,得到亞利克斯一個心不在焉地點頭後,快步走出了那墳墓一樣的鬼地方。
圖書館的鐘正指向11點25分。
“維維,是我。”胡安娜急促地說道:“我看見了安東尼和安託在一起。”
“在哪兒?”
“釣阿哲羅鮭魚的地方。”
“你也在那?”
“是的……我要掛了。”
“胡安娜!”
維爾德格的喊叫驚動了圖書館裡的人們,亞利克斯一按桌面,跳了出來,他現在的速度幾乎可以與世界短跑冠軍媲美,不過通往外面的走廊實在太長,當他奔到外面的時候,維爾德格已經駕車絕塵而去,只留下原本在車內留守,卻被突然一把抓出來丟到外面的家族成員之一。
幾秒鐘之後,煦德接到了維爾德格的電話,他簡單地說了說安東尼和安託的事情。
“他們在哪?”
“聖南西亞市的環城公路16號岔口下去左轉五百米有著一個獨立的兩層小別墅。”
“很好,你在哪?”
“我在往哪去。”
維爾德格在煦德發出第一聲咆哮的時候結束通話了電話,他猶豫了一下,接通了亞利克斯的電話。
剛剛和一個路過圖書館的市民“商借”了一部車子的亞利克斯皺眉,這部車子的效能太差了,不過他比他的兄長要沉穩的多:“你的目的地?”
“聖南西亞市的環城公路16號岔口下去左轉五百米有著一個獨立的兩層小別墅。”
“你不應該去。”
“胡安娜在那裡。”維爾德格說道:“她告了密,隨時有可能被安託發現,然後殺死。”
亞利克斯認為即便是以前的自己也未必能夠成功地施展這個目標遠在五十公里以外的謊言偵測術,不過他採取了一種比較委婉的說法:“胡安娜是安託的未婚妻。”
“……我相信胡安娜。”維爾德格沉默了一會,微笑著說道:“我不能就這樣讓她一個人待著……不過,說出這句話的你真得非常的薩利埃裡。”
用詞不當,薩利埃裡並非形容詞,亞利克斯想。
“再見,兄弟。”維爾德格溫柔地說,結束通話了電話。
巫妖就在此時抓到了一個短暫的,目標靜止的機會,他抬起左手,作出傳送術的標準手勢,只要一秒鐘甚至更短的時間,他就可以傳送到被自己暗中留下印記的維爾德格身邊,阻止這個傻瓜繼續那種愚蠢的,可笑的騎士行為——但就在這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