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的味道。
“給我的禮物?”他試探著問道:“有人陪著您嗎?”如果發生了這樣可怕的事情之後他們還允許王儲一個人隨心所欲地跑來跑去——等他完全恢復之後一定要抓住那個負責安全問題的傢伙,把他的屁股和腦袋換個位置,反正它們裡面裝的東西都差不多。
呃,自己還能恢復吧……感覺與反應都異常遲鈍,以至於他無法準確判斷自己的傷勢,真實年齡比外表要大出好幾歲的勞爾艱難地思索著,如果之前的一切不是個噩夢的話,他能不能站起來都還是個問題。
亞利克斯沒有回答他,只是慢條斯理地摸出一把薄薄的,好像拆信用的那種小刀,將橙子切成一片片正好可以放進嘴巴的大小——整齊擺在雪白的瓷盤裡,然後拿起一片,將橙皮和果肉巧妙的分離開來,只留下五分之一左右連線著,在橙皮的背面左右分切兩刀,卻不切斷,然後將那個菱形的頭部塞進橙皮果肉連線的地方——一隻金黃色的小兔子出現了。
勞爾黑線。
“為什麼可以捨棄自己的生命來保護我?”亞利克斯一隻一隻地製造小兔子,直截了當地問道。:“你不是我兄弟,父親,或者母親,姐妹,無論是血緣上的還是名義上的。我也沒有拯救過你的性命,為什麼?什麼理由可以讓你放棄生命?如果我的理解沒有錯誤,人類都是恐懼死亡的。”
“……”勞爾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回答。他甚至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作為一個軍人,向自己的國家和國王盡義務本來就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他畏懼死亡,但更畏懼自己失去作為一個軍人的榮譽與驕傲。
沒人知道他在爆炸發生的時候有著多麼的懊惱與悔恨,如果托馬少將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大概會怒吼著命令他重新上一次軍事學院的3年課程——更有可能會被強行退役……但他並不想逃避,也不想推卸責任或者尋找藉口,那不是一個真正的軍人應有的行為。
勞爾苦苦思索的時間已經讓亞利克斯做好了十來只小兔子,不死者不準備繼續為難這個不善言辭的傢伙了——在軍事學院珍藏的古代文獻中,有著關於撒丁古騎士的詳細記錄。
這些古騎士最持久不變和最令人感動的特性之一就是他們對自己的君主的忠誠和獻身。在一個勇敢的騎士因為一個小過錯而被放逐之後,他仍然堅持與自己的君王分享他用鮮血與痛苦換回的戰利品。在國王表示願意寬恕他的過錯之後,這位蓋世英雄竟然在國王面前自願忍受奇恥大辱,〃他猛咬地上的草,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他高興得難以自持〃……
四百年前,撒丁王室因為過於墮落與放縱被民眾和軍隊捨棄——他們的威望伴隨著王冠和腦袋一起掉落到塵埃裡,曾有人唉嘆:“忠誠的騎士已經全部死去了。”而事實證明,撒丁的騎士精神一直延續至今——他們只不過需要一個值得忠誠的物件而已。
撒丁在趕走了殖民者,王室與貴族之後,在很長時間裡,這片應該獲得了自由的土地卻被戰爭和內部的殘酷對抗所封殺。有人曾經這樣形容過那時的撒丁——“還沒有進門,就被漫出來的血汙沒了膝蓋,再進去就沒頂了。”分裂、暴力對抗、血流成河,從一個已經無法改變的現實,漸漸變成無法改變的歷史。撒丁的人們迷路了。
阿涅利家族決定將王室迎接回撒丁的舉措令很多人疑惑,反對,甚至連一直與他並肩作戰的薩利埃裡家族都不願支援他——但事實證明,阿涅利的做法是對的,黃金的王冠並不只是個美麗的擺設。一位完美的,值得他的人民為之驕傲的國王在精神上是一個對撒丁是個極有實際意義的支撐——人民的情緒與國家的政局都開始安定下來——宮廷顧問與阿涅利控制的政府塑造了一個神化的偶像或者說是近神的傀儡,當然,他們沒有想把自己手中的權利交出去。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雖然每一個國王或者女王都被嚴密的控制,監視著,有時甚至還會被禁錮甚至從肉體上進行消滅,王室在民眾間的影響力依然在不斷的擴大,這也很正常,數百年累積下來的錯誤必定多的讓人無法忽視——這是任何一個政府都不可避免的問題,誰能做得到事事成功,人人滿意?但人民有時就是這樣苛刻,就像是不稱職的國王會被殺死或者拋棄,民眾的視線也會從無法繼續得到他們信任與支援的政客身上移開,去尋找一個新的領導者……
海軍軍事學院應該是中立的。但大多數學員與教官那過於崇敬或者說是熱切的目光仍然讓亞利克斯覺得不安——那簡直就是強買強賣,屬於守序陣營的不死者願意遵守規則,但他不願意為自己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