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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又一位太醫進來,診脈後表示眉莊並無身孕。事到此時,一切已經明白。殿內眾人大氣也不敢出,生怕皇上遷怒到自己身上。

皇上額上青筋暴起,嘴唇緊緊抿成一線,怒喝道:“去把劉畚給朕綁來!”李長在一旁輕聲道:“劉太醫家裡已經人去樓空了。”皇上大怒,“好,好,好個人去樓空!”轉向眉莊道:“他是你同鄉是不是?!他是你薦了要侍奉的是不是!”

我聽這話不對,這分明是在指責眉莊蓄意假孕爭寵,霍亂皇室子嗣!甄嬛上前與眉莊並肩跪下,叫道:“皇上——”皇上語氣森冷道:“誰敢替沈氏求情,一併同罪而視。”我一驚,伸出的腳步悄悄收回。

眼前衣袖擺動,我順著上看,卻是曹婕妤對我諷笑。我那一刻又急又怕忽然靈臺一陣空明——或者說急瘋了——竟然在皇上金口玉言後,搶上前,跪在眉莊身邊,又快又急道:“皇上,容華是被陷害的,懷孕四月之後女子是要顯懷的,容華如何能瞞得住……”

忽然一股大力踹在我胸口,將我掀翻再地。殿內有人倒吸一口冷氣,我抬眼看去,皇上面色陰沉,似要擇人而噬,兇悍非常。我很怕,非常怕,但是我聽見我的聲音清晰道:“再者懷孕不能侍寢,以容華的家世恩寵,又身體康健年歲正好,有何必要冒著殺頭牽連族人的大不敬之罪假孕爭寵,憑白耽誤了自己?”掙開眉莊甄嬛的攙扶,爬起來,伏地連連磕頭道:“皇上明鑑,容華是被人陷害!”

皇上盛怒之中如何聽勸?又要抬腳來踹,我睜大眼死死的看著離我越來越近的龍翔九天御靴,胸口的疼痛似火燒一般灼傷我的肺腑,一口腥熱的鮮血吐出。忽然菊清暗青宮裝的身影撲來,抱住我的頭臉,生生為我承受一腳。甄嬛哽咽大聲喚道:“皇上!”

皇上一掌重重拍向茶几,砰的一聲驚得殿內嬪妃心驚肉跳紛紛跪下。沉悶一刻,皇后站出吩咐道:“都是死人嗎?還不把安氏給本宮拖下去!”立時有兩個大力太監將我和菊清拖下。

剛出正殿,熱風吹來,我胸悶難以呼吸,向下一栽,暈死過去。

三日後睜開眼睛,迷怔一刻,發現我已經不在玉潤堂的偏殿。周源的聲音傳來:“小主醒了?”我張了張嘴,聲音嘶啞難聽,“我這是在哪?”周源道:“這是婉婕妤宜芙館偏殿。”我咧了咧嘴,道:“皇上如何處置我?”

周源道:“皇后和婉婕妤求情,皇上令小主禁閉,沒有皇上准許,不許出大門一步,不準任何人探望。”我笑了,“就這樣?”周源沉默,良久嘆息道:“小主身受重傷,婉婕妤遣了溫太醫為小主醫治,小主且安心養病,莫要多思。”我聽後,閉上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精神已經好了許多。我招來周源問道:“菊清呢?她傷的怎麼樣?”周源道:“已經請了溫太醫診治,只是背部淤青嚇人,溫太醫說需要修養幾日。小主昏迷,奴才做主放她幾天假。”我道:“你做的很好。皇上怎麼處置惠容華的?”

周源道:“皇上下旨,貶容華為常在,褫奪封號,幽禁玉潤堂,任何人不得探視。”我笑道:“是嗎?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周源道:“小主忤逆皇上為沈常在求情,皇上怎會嚴重處置常在?”

這話是在指責我行事莽撞大膽。我聽了,不僅不生氣還有幾分開心:“公公這是在關心我?”周源道:“小主自有主意,奴才不敢關心。”周源跟我以來,一直淡淡的不慌不忙,似乎什麼也不值得他注意不值得他費心。他對我恭敬,只是做下人的對主子的恭敬,卻不是真心效忠。對他這樣能在後宮平安生活大半輩子的內侍,我從不輕視,沒有錢、權令人心動的東西,那我就以真心待他。我尊敬他信任他拉攏他,不把他當做下人看待,如今看來是稍有成果的。

“我為眉莊求情,自有我的用意。當時事情緊急,來不及請教公公,我現在為公公分說一下,請公公幫我參謀。”周源垂眼道:“小主自毀長城,奴才不知道要如何參謀。”我不以為意,繼續道:“在紫奧城的時候,我一直希望能得聖寵,很想。甚至做了些現在想來有些可笑的事情。”我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可是如今得寵了,我不快活。公公,”我望向周源,神情木然帶著些哀愁,“很不快活。

皇上舉辦宴會,每每都都讓我侍宴,次日流水的賞賜源源不絕的搬進我的宮室。”我臉上顯出怨憤,恨恨咬牙,“好大的恩寵啊!秦芳儀之流酸言酸語處處譏諷,曹婕妤看我的眼中滿滿都是算計。可實際呢?皇上召我侍寢也不過四、五夜。每次宴會上,感受到那些肆意打量的目光,我內心作嘔,卻不能不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