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聲音尖細得都失了真:“此言當真?”
“絕對不假!”陳晚榮擇要把當時情形說了。
王翰爽快地性格暴露出來,一把抱住吳道子,在吳道子背上輕拍道:“吳兄,真天才也!胸中有丘壑,下筆如有神助!見識了,見識了。這畫要是我來作,少則三天,多則五六日,服氣,服氣!”
吳道子謙遜一句,陳晚榮把鄭晴介紹了,兩人見過禮,王翰邀請四人入座。正好店小二送上酒菜,馬致中叫擺到這邊,兩席合一席。
馬致中提起酒壺就在篩酒,王翰攔住,對店小二道:“給你們掌櫃說,拿夜光杯來。”
店小二有些犯難,遲疑著道:“客官,您要用夜光杯,自然是好。只是,夜光杯不輕出,一是價錢高,二是要名士才能用呢。”
夜光杯對於陳晚榮來說如雷貫耳,皆因眼前王翰的《涼州詞》,就是沒見過。=一聽這話,不由得好奇心起,很上心,問道:“錢不是問題,多少錢都行。”
“客官,您有所不知,我們店的規矩是用夜光杯必飲高昌葡萄酒,這是我們店最高的榮譽。非名士不會出夜光杯,再多地錢也不行。”店小二很為難。
馬致中揮手道:“叫你們掌櫃來。”陳晚榮上心了,他自然是要辦成這事。
店小二應一聲,轉身去了,不一會,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人象肉球一樣滾了進來,衝馬致中拱手道:“見過馬掌櫃。甚風把您給吹來了?”
馬致中笑道:“周掌櫃,我今天作東,要用你的夜光杯。”
周掌櫃一愣,笑得非常親切,就是不上道:“馬掌櫃,您要用自是沒問題。只是我們這裡地規矩您是知道地。要用夜光杯,不僅價高,還要有名士才成呢。您這不是為難我麼?”
要論名士,座中就有三人,吳道子是未來的畫聖,王翰《涼州詞》一出,千古流芳,鄭晴地數學天賦也是一絕。陳晚榮忍不住了,問道:“你要什麼樣的名士?畫作。詩詞,術數?”
周掌櫃有些吃驚,陳晚榮冷笑一聲道:“不相信?把你地賬本拿來,看看有沒有算錯。”
“我們的帳自有人算,不勞客官了。”周掌櫃很是不悅。
陳晚榮鐵了心:“你不想暴露機密。沒關係,把沒用的帳本拿來也行。”鄭晴的數字天賦很驚人,現在只能由她出面了。
吳道子的畫技雖好沒帶工具來,即使帶來了,畫好了周掌櫃也不一定認為是好東西。做詩要靈感,王翰的《涼州詞》雖好,頃刻之間未必做得出。陳晚榮倒是知道《涼州詞》,只是當著王翰的面吟詠。這事無論如何做不出來。相比之下,反倒是鄭晴地數字天賦更能讓他信服了。
“拿呀!”馬致中臉一沉,頗有幾分不悅。他知道陳晚榮不會說大話,此舉必有深意。
周掌櫃不能不給馬致中面子,轉身出去,陳晚榮吼一聲:“多拿點,越多越好,要你見識一番。”
“陳兄弟。你這是做甚呢?”馬致中代表大家問出來。
陳晚榮淡笑道:“沒事,讓他見識一下天才地數字頭腦。”鄭晴衝陳晚榮淺淺一笑。
周掌櫃迴轉,手裡拿了三本帳冊,遞給陳晚榮。陳晚榮接過,瞄也沒瞄一眼,遞給鄭晴。鄭晴開啟,一頁一頁的翻下去,不一會兒翻完一冊。嫣然一笑道:“周掌櫃,這本算錯了,少算了一百三十二兩銀子。”
嘴角一扯,周掌櫃根本不信:“回頭再查。”
陳晚榮在桌子上輕拍一下:“周掌櫃,叫賬房來,現在就查。要是沒錯,這一百三十二兩銀子我補上。”
一百多兩銀子對於望江樓來說根本就不算一回事。周掌櫃冷冷一笑:“多謝好意。等算好了再告知客官。”
馬致中不客氣了:“周掌櫃,叫你算就算。多甚廢話?”
他可以不把陳晚榮放在眼裡,不能不把馬致中放在眼裡,愣了愣,叫來帳房。帳房也沒說什麼,接過帳本,一陣算珠響過,額頭上冒冷汗,周掌櫃忙問:“怎麼了?真錯了?”
帳房結結巴巴道:“回掌櫃,少算了一百三十二兩,請掌櫃責罰。”
鄭晴只是翻了翻帳本,就算出來了,這是何等天才,在座之人聳然動容,一齊盯著鄭晴。鄭晴微微一笑道:“一點小道,不足掛齒。這本多算了三兩銀子,這本多算了十六文,這本少算了九文。”
不等吩咐,賬房對著賬本算起來,等到算完,衝鄭晴深深一躬:“奇才,奇才!”
陳晚榮問道:“周掌櫃,當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