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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的是她的身體依然溫暖鬆軟。我把她抱起來,將粘在她臉上的頭髮向後梳理,看著她小小的臉龐和牙齒,還有圓圓的臉頰。她雖然已經斷氣了,但仍用那充滿不解的眼神定定地看著我,嬌小多肉的雙手因手臂上的咬傷而是鮮血。我坐在雪地裡把小女孩的屍體抱在膝上,就這麼感受抱著小孩子的感覺。如此嬌小溫暖,也如此寂靜。我低頭在她光滑的頭髮上啜泣,突然間無法剋制地顫抖。夜眼嗅著我的臉頰發出嗚咽的聲音,然後粗魯地將前腿搭在我的肩上,而我忽然警覺到自己已將它排除在思緒之外了。我用手靜靜地撫摸它,但無法對它敞開內心或做其他事情。它又嗚咽了一聲

,我也終於聽見遠方傳來的蹄聲。它滿懷歉意地舔了舔我的臉頰,然後就消失在樹林中。

第76節:我知道王子的秘密

我抱著小女孩掙扎起身站穩,看到一群騎士從我上方的山丘朝這兒前進。惟真騎著他的黑馬,帶領博瑞屈和佈雷德,還有其他六名騎士來到這裡,我卻驚恐地發現一位衣衫襤褸的女士坐在佈雷德身後,當她看到我的時候不禁大叫一聲,趕緊下馬衝過來將手伸向我懷中的孩子。我不忍心見到她那充滿希望和喜悅的神情,而當她看著我的雙眼時,我立刻知道她已經喪失所有希望了。她從我手中抱走小女孩,抓住垂在脖子上冰冷的臉龐開始尖叫。這份孤寂的悲慟像潮水般衝擊著我,也擊潰了我心中的那堵牆,讓我不由得跟隨她一同哀傷,而她的尖叫聲也一直沒停止。

幾個小時以後我就坐在惟真的書房裡,耳邊依舊縈繞著陣陣尖叫聲。我隨著叫聲呼吸,無法控制地渾身顫抖。我上身赤裸地坐在壁爐前的凳子上看著醫師生火,我身後的博瑞屈則像石頭般安靜,同時把我脖子上的松樹刺和泥土清乾淨。“這個,還有這個可不是新的傷口。”

他一邊說一邊指著我手臂上的其他傷口,而我沒說什麼,事實上我根本無話可說。他身邊的那盆熱水裡漂浮著壓幹了的鳶尾花,旁邊還有長春花的碎片。他把一塊布浸在水中沾溼,然後擦拭我喉嚨的傷口。“這鐵匠的手可真大。”他大聲說著。

“你認識他嗎?”醫師轉身看著博瑞屈發問。

“沒說過話。我在春季慶時見過他一兩次,那時候還有一些偏遠地區的商人帶著貨物來到這裡,而我記得他帶了些裝飾馬具的精細銀飾。”

他們又沉默了下來,博瑞屈也繼續埋頭工作。把溫水染紅的血多半不是我自己的,除了一堆小傷和一碰就發疼的肌肉,我的身上還有許多抓傷和擦傷,前額也腫了一大塊,但我總覺得好像沒有受傷,更因此而感到羞恥。小女孩死了,而我至少也該傷得不輕,但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我看著博瑞屈將一塊潔白的紗布敷在我的前額,而醫師替我斟了一杯茶。博瑞屈把茶杯接過來謹慎地聞著,之後才拿給我。“如果是我的話,就會少用些纈草鎮靜劑。”他只對醫師說了這些,只見醫師走回壁爐邊坐了下來。

恰林端著食物走進來,清出一張小桌子擺上食物,過了一會兒惟真大步走進房裡,把斗篷脫下來掛在椅背上。“我在市場裡找到她先生。”他說道。“他現在陪著她。她在出門打水前讓小女孩在門口玩,回來的時候孩子就不見了。”他看著我,我卻無法注視他。“我們發現她在樹林裡喊著孩子的名字。我知道……”他忽然瞥了瞥醫師。“謝謝你,甸恩。如果你幫斐茲駿騎上好藥,就可以離開了。”

“我還沒仔細看……”

“他沒事的。”博瑞屈拿著長長的繃帶包紮我的胸膛,繞過另一隻胳臂又纏了上來,想把脖子傷口上的敷藥固定住,但一點兒用處也沒有,只因這咬傷剛好在肩膀頂端和脖子之間的交會處,我只得轉移注意力,看著醫師在離開前惱火地望著博瑞屈,但博瑞屈根本沒注意到。

惟真拉過來一張椅子面對我坐下。當我舉起茶杯準備喝茶時,博瑞屈卻從我手中拿走杯子。“等你說完話再喝吧!否則這裡面的纈草鎮靜劑可會讓你昏昏欲睡。”他拿著茶杯走了,我看到他在壁爐邊倒掉半杯茶,然後加熱水稀釋,之後就把雙手交叉在胸前,靠在壁爐臺邊注視著我們。

我轉移視線凝視惟真的雙眼,等待他開口。

他嘆了一口氣。“我和你一起看見那孩子,也看到他們為了她互毆,但你後來就忽然不見了。我們失去聯絡,我費盡力氣卻還是找不到你,就知道你一定有麻煩了,所以儘快出發找你,但很抱歉我來晚了。”

我企盼自己能告訴惟真關於我的一切,但這恐怕太露骨了。就算我知道王子的秘密,也無權將它們洩露出來。我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