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在那裡。
就好像剛才的一幕是錯覺。
我跑到剛才常坤站著開槍的位置,地上有一點兩點血跡,應該不是我的幻覺。他剛剛的確站在這裡,朝石玲開了一槍,但是瞬間又不見了。
會不會是陳金紫玉?
我嚇了一大跳,看著面前的三個門洞,正在考慮該往哪個門洞裡追的時候,後面付宇新在喊我的名字,瘋狂跑來,一把抱住我。
☆、她會殺了常坤的
付宇新盯著石玲的屍體看很久。
很悲傷的表情。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有這麼悲傷的表情。
就好像他是石玲的親人,或者說就好像石玲是他特別特別重要的人一樣。
可事實上在跟石玲相處的過程中,他們的關係一直都很淡漠,石玲甚至非常不喜歡他,他也儘量避開石玲。
可他現在的悲傷也不是裝出來的。
甚至有眼淚。
眼淚滴在石玲身上,很大滴很大滴。
然後他擦掉眼淚,抬起臉來,看著我,很認真地說:“石玲也是復活的雷夏人,對不對?”
“對。”
“那就行。”他說著,一把抱起石玲的屍體,走向一具空著的棺材,小心翼翼把她放進去。
然後又上演剛才在梁胖子身上上演的那一幕,衣服消失,傷口癒合,肚臍眼裡長出藤蔓,身體被綠葉覆蓋,嘴裡開出白色的往生花。
我不知道付宇新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我只知道,不管是不是這樣做,石玲都已經死了,徹底死了,身體和靈魂雙重意義上的死亡。
即使有一天,石棺裡的這具屍體能夠附身到另一個女人身上,那也僅僅是雷夏人復活,借用的是另外一個女人的身體,而石玲,根本不會再存在。
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捂著臉,開始哭。
我想到石巖臉上橫生的皺紋和蒼莽的白髮。
我不知道如果我能活著回去,該怎樣告訴他說,石玲已經死了,連屍體都不能帶回家。
然後我猛地想起常坤,瘋了一樣爬起身往前面的門洞處衝,三個門洞,不知道他剛是從哪個進去的。
現在沒時間冒險,可是不冒險又沒有別的辦法。
付宇新追上來問我是怎麼回事。
我把剛才的情況跟他說明。
我沒有說是常坤開槍打死了石玲。
他對石玲的死所深切懷有的悲傷讓我感覺害怕。我說常坤跟石玲一起出現,然後不知道是誰開槍打死了石玲,又劫走了常坤。
付宇新讓我待著別動,他走進一個門洞,用手電細細地照,走到第一個岔路口的時候折回來,換一個門洞,走進去細細地照,然後再折回來,拉了我的手往第二個門洞裡拖。
血跡。
有血跡。
在大廳裡的時候常坤額上的傷口不是非常厲害,滴到地上的血只有幾滴,但進入墓道以後,血跡突然加重,成手臂粗的直線型在地上拖過,應該是被劫入墓道以後他掙扎,對方給了他狠命一刀。
能流這麼多血的,只能是刀傷。
問題是,傷口的位置在哪兒!
我的手開始抖,腿開始抖,整顆心都開始抖,一路跌跌撞撞,踉踉蹌蹌,一片恍惚和時空交錯的錯覺。我猜常坤已經死了。我猜他已經死了。陳金紫玉那麼兇狠。他原本就已經受傷,又在猝不及防之間被劫。沒有多大生機了。他開槍射殺石玲,石玲是復活的雷夏人,陳金紫玉也是復活的雷夏人,陳金紫玉會殺了常坤的。
她會殺了常坤的。
或者,她已經把常坤殺了。
越想越怕,越怕越狠,越狠,跑得越快。
血跡一路延伸。
一路延伸。
然後,前面是門洞,有光。
☆、出口被鎖住了
不知道有光傳來的是哪個墓區,在迷宮裡轉了這麼久,已經完全混亂了。
我不管不顧,拿著槍,瘋了一樣衝出去。
是B墓區,種滿藥草的那個區。
陳金紫玉就在前面。
那麼漆黑的一個影子,漆黑的衣服,漆黑的頭髮,慘白的裹腿布和壽鞋。
她手裡拎著常坤的右腿,使勁拖著她往前走,往沒有光的那個方向走,往長滿“千纏姬”的那個方向走。她就是一路把常這樣拖過來的,我不知道他現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