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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尋在鐵皮櫃前走了兩圈,看到第86號箱是緊靠牆的最角落,可能是因為位置太偏,沒人願意選擇在這裡存包,所以這個櫃子上面的灰塵特別多,這樣一來就更沒人願意用。
抬眼見對面有個視窗,上寫“存件處”三個歪歪扭扭的紅字,田尋到視窗前對坐在裡面的人說:“我要存包,請問要怎麼辦手續?”
那人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手裡正織著毛衣,頭也沒抬地說:“寄存費每天2元,車票拿來!”
田尋一愣:“我只存包,不坐火車。”
中年婦女依舊沒抬頭:“沒車票不能存包。”
田尋說:“我給你5塊錢行嗎?我只存一會兒就行。”
中年婦女開始有點不耐煩:“只有買票的人才能存包,這是規定!”
田尋哦了聲,邊朝售票口走邊想:什麼破規定?看來這個小站還停留在計劃經濟時代。來到售票口,工作人員問:“到哪?”
田尋說:“隨便,最便宜的票就行。”
工作人員:“總得有個地方吧?”
田尋說:“我不坐火車,只為了能存一會兒包,給我隨便開一張最便宜的火車票就行。”
工作人員說:“文官屯至鐵嶺,7塊9毛,晚18:06到站,18:07發車,到鐵嶺時間為19:04分……”
話還沒說完,田尋已經甩出一張十元鈔票。
拿票走時隱約聽到背後那工作人員笑著和同事聊天:“就衝這規定,我們每天都能多賣好幾張票……”
田尋拿著車票交給存件處的中年婦女,點名就要86號櫃鑰匙。
蹲下開啟86號櫃門,這個角度背光,黑沉沉的什麼也看不清,伸手往裡一摸滿手都是灰塵,估計有年頭沒人打掃了。田尋有點失望:難道什麼都沒有,白跑一趟?
再往裡仔細摸了摸,觸到一個輕軟物體,拽出來看卻是兩張疊在一塊的彩色雜誌內頁。兩張紙似乎捆過什麼長方形的東西,還保持著稜角狀態。田尋輕輕捧出來,順著包裹的角度一合,顯然就是十捆萬元鈔票的大小形狀。
櫃子裡再沒其它東西了,田尋關上櫃門將鑰匙退給視窗,找了個塑膠袋將紙小心翼翼地裝進去,出來後先到五金店買了個手電筒,又順便在路邊小飯店餃買了四樣菜、半斤餃子和一小瓶老龍口白酒,一起帶回舊樓。
天色已近傍晚,外面雖然很冷但很晴朗,可一進到舊樓裡就覺得黑暗陰森,有股說不出的壓抑感。上二樓開門進屋,隔著玻璃窗就看見對面的大黑煙囪正滾滾冒著濃煙,田尋衝玻璃窗呸了口,暗罵:真夠晦氣,大年三十燒死人,看來這一年都過不好。
他把酒菜放在桌上,吃了幾口,覺得索然無味。透過玻璃窗看到外面開始有人零星的放鞭炮和煙花,田尋心想,以前的今天應該是在家裡和父母共同坐在桌上吃年夜飯,腳邊趴著的小狗還會不停揚著頭要吃的,可現在居然成了在逃犯,在這幢陰不見天日的舊樓裡獨自喝悶酒……
俗話說借酒澆愁,他越想越有氣,不由多喝了幾杯老龍口。田尋酒量平平,白酒更是不行,可今天心情低落,這嘴上就沒了譜。
天漸漸黑了,田尋二兩白酒也進了肚,他喝酒上臉,不多時臉和脖都紅了,呼吸也粗重起來。
伸手拿起白天在文官屯火車站找到的那兩張雜誌內頁,見印刷很精美,頁首印有“最女人”三個字,看來這就是雜誌名,典型的女性雜誌。當頁的文章標題為“養個男友和養條狗,哪個更划算?”作者署名“漂亮的菜青蟲”,下面還配著印刷精美的插圖,一個美女左邊挽著帥哥,右邊牽條金毛犬。
田尋邊看邊嘿嘿笑,心想這種文章肯定是女人寫給女人看的,不過我倒真想問問這位女作者:你能把男朋友當狗使,可你敢把狗當男朋友使嗎?
翻來覆去看了半天,酒勁上湧,田尋眼睛也開始發暈,雜誌上的文字也開始亂轉,他用力揉揉眼睛,卻更看不清了,只好把紙扔到桌上。
忽然門外又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由三樓慢慢而下。這老太太原來一直在樓上,這麼半天她在幹什麼?收拾她那個老姐姐的屋子?
田尋站起來,握著手電筒開啟門,黑暗中見一人影慢慢從三樓下來,並沒有拿光源,就這麼摸黑的下樓梯,從矮小的身形看,就是房東老太太。田尋問:“是誰?”
房東老太太並沒回答,自顧下樓。田尋藉著酒勁抬手電筒照向她,登時嚇了一跳,只見那個老太太穿的並不是房東老太太平時常穿的那一身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