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間流光微漾,隱隱有些笑意。心思一轉,自言自語:“好象又有些疼了。看來真要住到過完年。小北,這樣陪著我過日子也好。就是沒那麼多錢付住院費。”
話音未落,那個天生鎮定的女人已經飆到他跟前,漂亮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冒火:“東方瀾,不管你有沒有好,一個星期後我要回去帶喬浪。你威脅我吧!東方瀾,你除了威脅我還會做什麼?”
“還會疼你。”病人細長的眼鎖住她的眸子。定定的,無比認真,那張邪魅逼人的臉竟讓她覺得,他這時換了一個人。他完全不是當年那個東方瀾……
“神經……”沒有再說下去,可是她停下了。生氣歸生氣,怎麼做最好她心裡明白得很,他沒好,她就是真咬牙放他不管,讓明雪來照顧。只怕她終生都會留下愧疚。沒辦法,她天生就是好人一個。不像他們這堆孤兒那樣缺少愛心。
汪苗苗是個沒有愛的人,她沒必要和她一般見識。
只是在喂他吃早餐時,還是忍不住問:“容海真喜歡苗苗嗎?”總是覺得奇怪。
東方瀾似噎住了,怪異地瞅著她:“容海喜歡誰你不知道?我以為這世上只有我的小北知道。”
心中一突,喬小北東瞅瞅西看看:“今天天氣不錯。”
冷男人再也忍不住,如大理石的俊臉上漾起難得的笑容:“是的,今天天氣是不錯。不過……”他細長的眼不自覺得變得有些犀利,“你現在是不是在想,容海要了苗苗到底是誰的主意?”
這男人終於肯用心了,把她心裡想的猜了個透。喬小北別開眼,不肯定,也不否定。
“小北,不管是誰的主意。小北只要明白,我和容海共同的希望是,希望小北幸福。”東方瀾吃完最後一口營養粥,輕輕地抓住她的手。冷峻的面孔越來越柔和,喬小北不知不覺迷失在他很少見的溫和裡。
這樣她就能幸福嗎?喬小北有些惘然:“苗苗愛你。”愛得能克服一切困難走到他身邊來。以前是,將來可能也一樣。她可沒有心思再和一個女人交鋒。太累了!
“苗苗是我的責任。容海對苗苗未必沒有感情。”東方瀾低語,十指糾纏著她的十指,“小北才是我生命中的紅酒。小北,問問你的心,是不是離開我,你才有真正的幸福?但我告訴你,離開小北,我會去**……”
責任卸不掉,但一生最愛紅酒。離開他有幸福嗎?她不知道。因為這麼多年來,她至今沒嘗過真正的幸福是什麼感覺?她甚至都有些麻木了。如果不是為喬浪,也許她根本就不會和任何一個男人有交集。
但此生忘不掉這個人是必然的。喬小北黑白分明的眸子漸漸氤氳,穩住心神,她淺淺地笑給他看:“去**做什麼……”
“或許只是去做個喇嘛。”他微微一笑,合上那雙誘人的細長眼眸,似為了早日好起來,得努力休息。又睡了。
“東方瀾……”她喃喃著。他去做喇嘛,那林玉慧怎麼辦?一顆心突然無比沉重。他會說到做到的。
“小北……”閤眼的男人似在說夢話,“別再叫東方瀾,那是我人生裡最大的恥辱。是我母親最大的恥辱。”
是嗎?駭住,喬小北定定地瞅著他,再看著緊緊握著的雙手,突然覺得在心靈深處,其實她一點也不理解這個男人。他的喜怒悲哀都有著她看不明白的初衷。而他的愛恨那麼強烈,也是因為她從來沒有想明白的事兒。
“小北,別叫那個名字。”他仍在說著,低沉的聲音特別磁性,能惑亂人的心。
“好。”不知為什麼突然哽咽了。喬小北伏在床頭,默默地看著他極富誘人的容顏,目光最後落到兩人的雙手。
還緊緊地握著。
“容瀾。”輕喊,似乎在練習這兩個字。她輕輕地合上眼睛。終於明白,這麼多年放不開,還是因為放不下他隱隱的痛。其實,恨,本來就是一種躲避的表現。
汪苗苗沒有再出現,不知是被容海管制住了,還是汪苗苗突然間也發現了容海的好,轉變了心意。這世界好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容瀾和喬小北。不知道是不是喬天洪故意讓兩人相處的原因,這幾天連繼母在內,家裡所有人都沒有來打擾他們。
喬小北平靜地過著日子,盡心地服侍著東方瀾。隱隱覺得,事到如今,這個男人在她面前,擺著的依然是假面孔。她看到的永遠不是真正的東方瀾——不對,是容瀾。
只是在一個感性的深夜,她忽然間有著悲春思秋的感覺,問:“當年為什麼會伸出援手?”
自趙仕城一出現,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