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5部分

扶鼻樑上的墨鏡:“鍾先生,這是你的想法,但我有我的看法。如果你有不同的意見,可以向特事科提交上訴材料駁斥我的觀點。”

鐘樂岑幾乎是狠狠地瞪著她,金毛導盲犬感覺到了他的敵意,站起來對著他低聲吠叫。東方辰拍拍沙發扶手:“鍾先生,我很累,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要休息了。”

鐘樂岑一言不發,站起來就走,導盲犬警惕地跟著他直到門口,喉嚨裡仍然威脅地低聲咆哮。鐘樂岑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洩,突然回頭對它狠狠比了箇中指:“再叫,再叫我讓八雲來吃了你!”

導盲犬被他突然爆發出來的惡意嚇了一跳,縮回門裡去了。鐘樂岑發完了火,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全身的力氣好像突然被抽空了,一步拖一步地走出酒店,站在馬路邊上發呆。

走舍。東方辰的眼睛是不會看錯的,特事科也會採取她的結論,那他們會怎麼對付沈固?而且,如果沈固是走舍,那麼,他身體裡的靈魂到底是誰?鐘樂岑覺得亂糟糟有無數的念頭在腦子裡飛,飛得他頭昏眼花。

已經三月份了,濱海的天氣開始轉暖,陽光很好,可是鐘樂岑覺得身上發冷。他在馬路邊上也不知站了多久,才聽到口袋裡的電話在響,接起來,是沈固著急的聲音:“你怎麼不接電話?在哪裡?”

“哦,剛才沒聽到,怎麼了?”鐘樂岑抹一把臉,努力打起精神。

“剛才蕭輕帆給我打了個電話,約我到他家裡見。”

鐘樂岑一驚,這下子徹底清醒了:“他約你幹什麼?我跟你一塊去!”

沈固的聲音帶上點笑意:“是啊,我就是找你跟我一塊去呀!你在哪裡?我過去接你。”

“……我,我在警察局門口。”

“什麼?這半天了你還沒走?好了我馬上出來。”

沈固跑出來,先對著鐘樂岑上下看了一會:“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剛才有點頭暈,在馬路邊上站了一會兒。”

“不舒服怎麼不說?要緊嗎?”

“不要緊,現在沒事了。我們過去吧。蕭輕帆有沒有說找你什麼事?”

沈固臉色嚴肅:“說了。他說,要還給我前生的記憶。”

“這麼說,取三生泉水的肯定是他無疑了。”

“對。這也說明,他十有八九就是左穆。”

蕭輕帆的房子在海青路一帶的小別墅區,完全歐式的風格,院子裡的草皮已經泛青,蕭輕帆就站在大門口等著沈固,一看見鐘樂岑,臉色微微變了:“為什麼帶他來?”

沈固淡淡地說:“我走到哪都會帶著他。”

蕭輕帆眼睛裡怒火一閃,又強行壓了下來:“算了,等你找回前世的記憶,就知道了。進來吧。”

他轉身往屋裡走,沈固注意到他左手小臂上纏了一圈繃帶,活動也略有些彆扭。偌大的房子裡,再沒有第四個人,就只有他們三個的腳步聲在響,但茶几上卻擺好了兩杯剛沖泡的茶水,氤氳著微苦的清香。茶几正中,擺著一隻透明的水晶小瓶,瓶裡有大半瓶碧綠的水。顯然,蕭輕帆是準備跟沈固兩個人促膝而談,並沒有準備鐘樂岑的位置。沈固並不點破,直接在大一點的沙發上坐下,把鐘樂岑攬在身邊,留下對面的單人沙發給蕭輕帆。蕭輕帆眼裡的怒氣又盛了一點,眼睛不去看鐘樂岑,直盯著沈固:“素琴,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你其實並沒過奈何橋,難道就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沈固怔了一下。他本以為蕭輕帆——或者說左穆叫他來,是為了說明他是他的兒子,但左穆卻一開腔就叫他素琴。前幾次這個名字也曾從左穆嘴裡溜出來,但他都以為是在叫他的母親,沒想到居然是在叫他。

左穆卻把沈固的怔忡當成了若有所思,微微激動地向前探了探身子:“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們一塊爬那棵大桑樹,你愛吃桑葚,可是每次都爬不到頂,有一次還差點摔下來,手臂上被樹枝劃破了,留了一條疤痕。我從軍那日,你哭成那副樣子,還送我一個香袋,我還帶著呢,你看——”他珍惜地從衣服里拉出一條紅繩,繩上串著個密封袋,袋裡裝了個綢緞香袋兒,年月太久,料子已近腐朽,花紋也根本看不出來了,左穆卻像看什麼寶貝似的摩挲著,“還有,那日在王家,你說將來若生了女兒就叫左玲,若生兒子就叫左康,這些,還能記得麼?”

沈固被他說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恐怕弄錯什麼了吧?”這會兒他已經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了。至少,從前他和鐘樂岑的猜測是錯的,左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