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飛早給拽了個七暈十八素,暈頭暈腦看到她,苦笑道:“我也正在想這個問題呢。”
小舍兒看來心腸極軟,待她站定,便去解她身上的繩子。
“住手!”小謝妃剛從輦轎下步下,見狀立刻冷冷喝止。
小舍兒縮回了手,驚惶看向她的主子。
小謝妃也不說話,起身步入殿內,才吩咐道:“把她捆在東廂暖閣的柱子上,先打二十鞭。”
倒也沒叫哪個身強力壯的侍衛來打,但給個身強力壯的宮女在新傷舊傷一大堆的身體上打上二十鞭子,也著實夠狠毒了。
掙扎過那火辣辣的二十鞭子,雲飛飛痛得連賤人都懶得罵了,小舍兒一鬆開她的繩子,她便如爛泥一樣癱倒在地,更不知穿了太監衣裳,遍身血汙的自己,已經邋遢到什麼樣子。
小舍兒端來微涼的清粥,送了雲飛飛唇邊,輕柔道:“婉嬪娘娘,吃點粥,才有力氣呢。”
折騰那麼久,雲飛飛所有的力氣加起來,只夠她將那碗粥喝完。
總得吃點東西啊,不然,恐怕再也見不到她的葉子了。
小舍兒猶在耳邊說:“別怪我家娘娘啊,她從來不是壞人……”
她不是壞人,難道我是壞人?還是葉子是壞人?
雲飛飛想著,卻已沒了力氣去思索恨與不恨的問題了。天塌下來,也阻止不了她進入黑甜夢鄉。
這一覺睡的又沉又九,可醒來時還是手足無力,一動都懶得動。
勉強睜開眼時,窗外已是黑朦朦了,高燃的青銅合歡紋長檠燈火下,小謝妃安坐於流雲舞鳳的紅木椅上,優雅地端著翠玉茶盞,慢慢啜著。
“你就把她扔在這裡麼?”
比鞭子還可怕的聲音,在雲飛飛頭頂響起,接著是呼啦的風聲,不知何時披在身上的破毛氈已被掀起,露出了司馬澄緊皺眉頭的臉。
她掩住了鼻,退了幾步,才側首問小謝妃:“朕不是叫你別弄死她麼?”
小謝妃緩緩站起,微笑道:“皇上,你看清楚了,她並沒有死,眼睛還睜著呢。”
“這麼臭,這麼髒……”司馬澄嘆道:“你存心在倒朕的胃口。朕噁心得快連晚飯都吃不下去了。”
“那麼……”小謝妃放下茶盞,挽住司馬澄的胳膊,道:“到臣妾房中去,聽臣妾為皇上奏上一曲,只怕心情就會好許多了。”
司馬澄有些不甘心地又回望雲飛飛一眼,道:“她身上的臭味怎麼來的?”
小謝妃輕描淡寫道:“臣妾因她不聽話,打了她幾鞭子。鞭子上塗過腐蝕肌肉的藥物,這會子的味道,估計是腐肉發出的味道吧。”
司馬澄苦笑道:“這麼臭的女人,朕還碰得麼?”
小謝妃淡然道:“只要皇上不怕臭,不怕吃不下晚飯,有什麼可怕的?”
她回頭鄙夷瞪著雲飛飛,道:“何況,臣妾不覺得,她的容貌才識,|尒説妑仕圇墵|會勝過臣妾。”
司馬澄哈哈一笑,嘆氣道:“朕發現女人妒忌起來,還真夠可怕的。”
………
第四十三章 異藥(二)
“這不怪臣妾。”小謝妃靨生紅暈,搭著司馬澄的肩,低低道:“誰叫皇上讓臣妾知道了做女人的味道,這幾個晚上……”
她伏在司馬澄的耳邊,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但眼見她鳳眼斜斜飛起,素來冷淡的黑眸,騰騰灼著某種慾火,與她的清冷氣質交融起來,妖異魅惑,司馬澄的眉宇不覺散開,寬慰地將她摟在懷中,緩步向外踱去,輕嘆道:“你實在是個可人兒!若是李清容……”
她還沒說完,嘴唇已被小謝妃掩住,那冰雪美人冷冷說道:“皇上,您便是再喜歡李清容,臣妾也不希望您在我面前一再提起。”
那因為提及李皇后動輒殺人的司馬澄,居然沒有動怒,反而嘆口氣,將小謝妃擁得更緊了,倒似擁著什麼稀世奇珍一般。
雲飛飛眼看他們相擁離去,心頭納悶,勉強掙著坐起來,聞著自己身上,倒也覺不出什麼臭來,但自己依舊穿著那身破碎不堪的太監服,又給拖曳鞭打了許久,身上固然是血汙糾結,連手上臉上,也是骯髒得不堪,辨不出是血漬還是汙垢,魚鱗般爬了滿身。看看各處創傷,雖未結疤,甚至很多處正滲出血水來,但倒也看不出明顯的肌肉腐爛來。
小舍兒走過來,掩了鼻子扶她。
雲飛飛吃力道:“我身上很臭麼?”
小舍兒笑得有些尷尬:“咱們在娘娘身上灑了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