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克儉作為公安局的政委,與張德亭都是組織部同一年從工廠選拔出來的,兩人還都在東山鎮一塊工作過,吳克儉提拔得早,他擔任鎮長時,張德亭那時還只是組織委員,後來吳克儉不知怎麼運作到了公安局,一步步當上了政委,張德亭則到南河擔任黨委副書記。
“同年”、同事的感情,再加上公安局政委的影響力,張德亭自然是“有求必應”,雖然他也覺著文光鬥不錯,但也只能“委曲”他了。
譚俊傑張張嘴,張德亭也看出他心裡的想法,“光鬥是公務員,將來到兩辦或部裡鍛鍊幾年,出來最少也是個組織委員,這不比黨委秘書強?”
譚俊傑從張德亭辦公室走出來,經過辦公室時,他從門外看到文光鬥正在接聽電話,他想想還是沒有走進去。
組織部很講究程式,但在孫瑞雲調動一事上卻顯雷厲風行。常務副部長楊節時給季允祥打了個電話,這事就提上了議事日程,下午先是在二樓召集中層以上幹部開會,大家歡送孫委員,爾後班子成員在樓前合影留念,晚上季允祥召集兩委班子成員,在鴻賓樓為孫瑞雲送行。
季允祥組織部出身,組織部看中那個年輕副科級幹部選拔到部裡工作也是常有的事,但到了部裡基本都是從科員做起。而部裡出去的年輕人,再重新回爐,還是第一次,楊節時也摸不透部長徐麗君的心思,季允祥問他時,只說暫時沒有安排。
季允祥履行了一個班長的義務,大家出於對一把手的尊重以及多年為官的世故,晚上的場面還算熱烈。大家紛紛敬酒,孫瑞雲大醉。
季允祥是班長,今天晚上的主角又是孫瑞雲,他清醒得很,他臨上車不忘囑咐譚俊傑,“明天上午九點,我跟李強鎮長都要參加明年經濟工作務虛會,你一早安排車,最好八點半前到,我跟李強鎮長把瑞雲送回部裡。”
本來張德亭也要去的,可是明天海坡村召開村民代表會議,商量解決方案,孫瑞雲現在走了,海坡村這個爛攤子張德亭也只能接手。海坡村現在很不穩定,季允祥也開始關注起來,他囑咐張德亭明天一早就去海坡村。
這幾天,孫瑞雲早把東西收拾整齊,早上,當文光鬥打掃完衛生來到他的辦公時,孫瑞雲正在捲鋪蓋卷。
沒有人囑咐,文光鬥是主動上去幫忙的,他笑著說,“孫委員,我來幫您收拾一下東西。”
孫瑞雲看看文光鬥,也笑了,“我東西都收拾完了,等會得麻煩你幫我搬一下。”他說得很客氣。
文光鬥趕忙說,“孫委員,這是應該的。”他的心裡對孫瑞雲倒沒有什麼看法,還是把他看作領導。
孫瑞雲本想說說上次上訪文光鬥擋在前面的事,但礙於領導面子,他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劉曉英這時風風火火地跑上樓,“小文你這麼早就過來了?於正鵬呢,他還沒來嗎?”她摘下手套又解下圍巾,雙頰凍得通紅。
孫瑞雲也不說話,文光鬥心裡對於正鵬也有看法了,“分管領導離任,你不早早過來幫忙,過來送行,在家磨蹭什麼?”
“孫委員,張平這會估計已經來了,我幫您把東西搬下去吧。”文光鬥請示道。
孫瑞雲看看文光鬥,“好,謝謝你了,小文。”
文光鬥看看劉曉英,他搬起孫瑞雲的鋪蓋卷就往樓下走,劉曉英搬著一個紙箱緊隨其後。
走到一樓,他看到張平還在大辦公室裡坐著,文光鬥生氣地喊道,“屁股上都生蛆了,快去發動車。”
張平倒也不生氣,“急什麼急,又不是你去組織部!”司機善於察顏觀色,鎮裡的起落沉浮他們也很清楚,見風使舵是張平的本色。
今天早上譚俊傑才打電話告訴他要早早出車,譚俊傑作為辦公室主任,雖然早上沒到,但用車上他考慮得很細,孫瑞雲東西不少,張平的大面包,可以多裝東西,而小鄭的車就一早就到市裡去接家住市裡的兩委成員去了。
文光鬥把東西放到車上,見張平開啟前機蓋,他就開玩笑說道,“怎麼,這車不聽指揮了?”
張平關上前機蓋又回到車上,大面包發出一陣轟鳴聲,卻始終點不上火,文光鬥看看孫瑞雲就在旁邊等著,急了,“怎麼回事,關鍵時候掉鏈子。”
張平辯解道,“這車都老掉牙了,大修廠都進過好幾回了。”
文光鬥見狀馬上掏出手機打給交通所,“周所,你們那有車沒有?孫委員要回城。”不知周忠波說了幾句什麼,他無奈地把手機合上,“交通所昨晚跟他們局裡稽查大隊聯合查車,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