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鬥邊往辦公室走,邊仔細回味著譚俊傑的話,肯定不是空穴來風,在他印象裡,譚俊傑幾乎從不說廢話,每句話都有所指,就是開玩笑也有意思包含在裡面。
朱玉濤接聽電話,他可解脫出來,辦公室裡也不見鄧志高,他習慣性地點燃一支菸,“從今天季允祥的反應來看,他恐怕應該是早已知道,早上他把朱連良從家裡叫過來,估計就是為了執行方便了。”
“譚俊傑最後一句話指的是朱連良嗎?”他擰緊了眉頭,“朱連良被帶走,肯定是‘吃虧’了,如果不是指他,又是指誰呢?”
他看著朱玉濤大聲地在接聽電話,又想起幾天前的競崗,他狠吸一口煙,“季允祥肯定早就知道朱連良有問題,要不也不會把本應年後的競崗提到年前,就是為了有人先把這塊工作接過來。元旦前檢察院就能把朱連良帶走的,卻拖到了元旦後,估計也是季允祥暗中使力,讓朱連良先把閨女的喜事辦了。”
他把煙掐滅在菸灰缸裡,“如果是這樣,季書記的城府確實難測,不過,這也才是一個黨委書記的底蘊,從正面看,這也是菩薩心腸,霹靂手段啊,金剛該怒目時必須怒目,但菩薩該低眉時就得低眉。”
他暗自忖度著,雖然他已經到了黨委秘書這個位置,但始終受時間所限,他還看不清裡面的全部。
李強辦公室,煙霧繚繞,曲曉鋒抽著煙,就坐在李強對面。李強也夾著煙,不時把抽了半支的煙捻滅,再重新點上一支,不一會功夫,菸灰缸裡就擺滿了許多半支長的菸蒂。
“他這招挺厲害啊,是想來個釜底抽薪啊!”曲曉鋒說道。
“他本來就是季大膽,冷麵王嘛!”李強抽著煙,“不過,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抽了半支的煙又捻滅在菸灰缸裡,“對朱連良是傳喚還是拘傳?”
曲曉鋒說道,“有什麼區別嗎?”
李強看看他,“你沒幹過政法這一塊,”他自己以前幹過政法委員,“拘傳的性質更嚴重,一般是初步掌握證據後,採取拘傳措施,審訊突破,犯人招供後馬上可以刑事拘留,再執行逮捕。”
曲曉鋒說道,“我去打聽一下。”
李強打斷他,“算了,他把罪名都在會上說了,一般是拘傳,”他略一思考,“拘傳只有十二個小時的有效期,不過,檢察院那地方,恐怕朱連良抗不住,你馬上通知朱連良的家屬,我們不好受,也不能讓他消停!操蛋!”他狠狠罵了一句。
曲曉鋒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馬上去辦。”
“等等,告訴朱連良老婆,鎮里正在積極爭取,她閨女工作的事我會負責到底!”曲曉鋒點點頭,走了出去。
李強站起身來,他煩躁地在辦公室裡踱了幾圈,他好象突然下定決心似的,拉開門走了出來。
文光鬥正拿了一份檔案,走到季允祥辦公室門前,他趕忙喊了一聲,“李鎮”。
李強板著臉點了點頭,文光鬥忙說道,“我一會兒再過來。”說完,他走下樓去,李強抬手開始敲門。
門開了,季允祥抬起頭來。
李強邁進門去,剛才還冷冰冰的臉突然變得謙恭起來,他坐在季允祥對面,先簡單就明年幾個經濟指標商量了一下,說完後,他又看著季允祥,“季書記,剛才我把曉鋒叫到辦公室,我們倆商量了一下,還是覺得年前最好去一趟上海,這樣,這幾天我把政府這邊的事一安排就出發。”
季允祥也平和地說,“你代表鎮裡過去一趟,也表示一下我們的重視,這招商引資其實跟走親戚有點象,兩家本來不熟,非要硬拉到一塊,就得多走動,常走動。”
李強點點頭,“那我先回去聯絡一下。”他站起身來。
季允祥也站了起來,把他送出門去。
李強回到辦公室,拿起電話打給小柳,“準備車,出去一趟。”
他穿起外套,快步走下來樓來,小柳的車早已停在樓前,他拉門上車,汽車冒著白煙快速駛出政府大門。
“您好,徐部長,”電話那邊傳來徐麗君的聲音,李強黑臉上的表情瞬間生動起來,臉上一顆顆疙瘩都在跳動著,“有件事想當面跟您彙報一下,好,我正在路上,好,好,好。”
他掛了電話,催促道,“快點開。”小柳一加油門,發動機發出一陣轟鳴。
季允祥卻仍在辦公室裡,穩坐釣魚臺。
快到中午時,鄧志高終究是坐不住了,他打了個招呼,早早走了,文光鬥和朱玉濤見季允祥還沒有下樓,都坐在椅子上等著,程英傑早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