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鬥笑笑,他確實感覺與鄧志高相處得較好,“鄧哥,”沒人的時候他還是稱呼他為鄧哥,“一起相處半年是緣份,這些話本想在辦公室為你送行再講,就是到窪店也常回來看看,兄弟們也過去看看你,人走了,感情不能斷。”
鄧志高也有些激動,“兄弟,半年處下來,我也感覺你這人可交,什麼我也我不說了,”他看看門外,提醒道,“張書記跟小於關係不一般,鎮裡兩委成員你得做做工作。”
文光鬥想想,跟領導提出自己的想法,說出自己的打算也不算搞小動作,就說道,“我們辦公室有這個方便條件,送檔案時我跟領導都彙報彙報。”
張平走過來,“王玉堂殺了兩隻羊,下午咱倆去拉回來?”
王玉堂是南莊村書記,村裡軸瓦廠效益不錯,村裡也不差錢,但他就是願意拿大,羊都殺好了,非要鎮裡派車去拉回來,其實,他自己也不缺車。
張平每次恨得牙直癢,羊拉回來,他跟著喝碗羊湯,卻要把車刷上幾遍才能去掉羊羶味,這夏天還好說,冬天每次都把手凍得通紅。
老劉做得羊湯,不只張平愛喝,市裡的領導也願意品嚐。通常,老劉備足白芷、茴香、橘皮等各種調料,把羊肉切成大塊,在食堂院裡支起一口大鍋,下面放上大的柴火,這樣大火燉上一天,整個政府大院裡香氣四溢,中午所有機關幹部都早早來到食堂,吃著火食就著羊湯,個個心滿意足。
晚上,老劉再把剩下的肉做成烤羊腿、燒羊肉、扒羊頭,再配上幾樣別的家常菜,在寒冷的冬季,既袪寒又補身。
第十二章 謙虛使人進步10
張平見文光鬥坐著不動,“走啊,耽誤了大傢伙渴羊湯,大家就把你燉燉吃嘍。”
文光鬥笑道,“你先去發動車,發動好車叫我。”
張平上前一把抓住他,對著鄧志高說,“你看他,淨是鬼點子。我挨凍,也不能讓你在這暖和。”兩人笑著拉扯著往外走。
張平把車發動起來,又把空調開啟,空調不出熱風,反而吹出涼風來,文光鬥趕忙給他關掉,“這車你也不修修,領導坐你的車再把領導凍壞了。”
“凍不壞,領導都是特殊材料製成的,我們凍壞他們也沒事,”沒有領導在車上,張平就願意拿領導開玩笑,大數機關幹部也都有這習慣,“你什麼時候幹辦公室主任,給領導說說,快給我換輛車得了。”張平認真地說。
他是機關裡的老油子,他拿領導開玩笑,文光鬥卻不能,他笑著說,“行啊,等我當辦公室主任,你也就退休了,你就等著吧。”
張平邊開車邊說道,“這次競崗大家都替你出力,我看你沒問題,幹上黨委秘書得請客啊!”
文光鬥一下警覺起來,“誰替我出力啊?別瞎說,檔案上寫的不準拉票,走關係。”
張平一下笑了,“拿根菸,”文光鬥掏出煙來,給他把煙點上,“老陳、唐桂森、張世勇、宋建業都在替你跑前跑後,你坐在辦公室裡跟領導似的,動也不動,心裡有底了吧?”
文光鬥一聽,這事搞得有點大,張平都知道了,張德亭肯定也聽說了,他不承認也不否認,“大家心裡都有杆稱,對吧?”
張平一踩油門,“我就看不上於正鵬那小子,功夫都在嘴上,用得著你嘴象抹了蜜,用不著你正眼不瞅你,你一定得把他幹下來。”
文光鬥不想再聊這個話題,“王玉堂多大的人物,直接把羊送過來不就行了嗎?”
提起這個話題,張平恨得牙根癢癢,“人家多大的官啊!村黨支部書記!”他揶揄道。
“這南莊、北莊都姓王,王玉堂跟王永慶是不是一個老祖宗?”這時車子經過北莊,文光鬥突然想起了王永慶。
張平有些幸災樂禍,“是一個老祖宗,也是血仇。”
南河是個大鎮,文家莊在南河的最東面,南莊北莊卻是在最西面,他並不瞭解兩個村的歷史,在車上也閒著沒事,他就繼續問,“怎麼回事?”
“兩個村以前都是一個老祖宗,都姓王,民國時不知怎麼分成兩個村,分家以後,經常因為誰家種的樹、誰家種的地隔三差五打一架。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兩個村開始武鬥,都死過人,現在兩個村的人趕集碰面都不說話,在外面北莊說南莊不好,南莊說北莊不好,兩個村的孩子在一個班裡都不坐同桌……”
張平在南河鎮工作多年,說起這些事來如數家珍,文光鬥也聽得津津有味。
兩人到了南莊村村委會,張平說道,“我不願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