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後也開門迎業,炭煙味、肉香味、瀰漫飄散,喧譁聲、敬酒聲、突然的緊急剎車聲,映襯著這個城市一天的休憩時光。
在這個城市住了四年,文光鬥似乎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留戀。與小陶兩人共騎一輛腳踏車,向老火車站出發。
五顏六色的的霓虹燈印在他倆身上,小陶坐在後車座上,感傷地說。“文哥哥,以後再也沒有人這麼載著我了。”
文光鬥笑著說,“我們又不是生離死別,看你說的。”
“呸呸呸,沒來由說什麼死,不吉利,趕快吐口唾沫。”
“小姑娘不大,還挺封建,小心將來找不著物件”,文光鬥故意打趣她。
“哼,追我的人一大把呢,一般人我還看不上哪。”
兩人有說有笑地,一會功夫就到了火車站北的停車場,文光鬥出了一身汗。遠遠地就看到經理的雅閣車,公司的麵包車,公司的兄弟姐妹們則圍著一輛車忙活著。
小陶遞給文光鬥一包紙巾,“文哥哥,擦擦汗。”
文光鬥接過紙巾,邊擦汗邊向人群走過去,“經理,我來了。”又挨個與公司的員工打著招呼,“盧工,孫姐,玉姐,李姐,玲姐,李哥,賈哥……,唉,高哥沒來嗎”,他習慣於先向女人們打招呼,再向哥們兄弟問好,一圈問候下來,卻發現市場部的主任高哥不在。
公司分為辦公室與人力資源部、財務部、設計部、策劃部、市場部五個部門,加上經理共有員工十幾人,忙起來,許多工作都是大夥齊上,活雖然重,但工資水平與福利待遇在業內首屈一指,大家也就沒有怨言。
經理說,“光鬥,天這麼熱,你不用再跑,打個電話就可以了。”呂經理這人,不笑不說話,個子很高,戴著一幅金邊眼鏡,頭髮永遠烏黑錚亮,他喜歡穿著緊身襯衣,修身西裝,交了個電視臺作主持人的女朋友後,衣著更加講究,文光鬥與他身材差不多,穿衣上深受他的影響。
呂經理曾有過一句話,讓文光鬥印象深刻,“男人,要紮好二帶,管好三巴。”所謂兩帶,就是腰帶與領帶,一定要挑有檔次的東西,三巴呢,就是嘴巴不要多言,尾巴不要高翹,**不要出事。
“經理,馬上要走了,我回來再看看,這一走,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面,與大家都處出感情來了。”
“是啊,小陶每次提起你都淚汪汪的呢。”這是設計部的玉姐,一個面容姣好的三十幾歲的少婦。
“小文,乾脆你把小陶帶回龍城得了,免得我們看著她心裡也難受。”策劃部的蘇姐跟著起鬨。周圍的人也跟著笑起來。
小陶臉一下子紅了,她跑到經理面前,求助似的看著經理,“經理,你看她們倆,沒正經樣。”
文光鬥趕緊轉移話題,“怎麼沒看到高哥?”
“小高請假了,家裡有事過不來,讓我給你帶個好,讓你常回來看看。”盧工說。盧工是辦公室主任兼人力資源部主任,是最早跟著呂經理的老臣,他面色發黃,個子不高,說話溫吞,讓人感覺很舒服。
文光鬥看看停著的十幾輛車,一輛車用時半小時的話,也得到十二點以後了,他說,“經理,多個人多份力量,我也沒事,跟大傢伙一塊幹吧。”他不等呂經理答話,拿起地上裁貼皮用的的工具刀招呼道,“賈哥,我們貼另一輛。”
經理仍然笑著,點著一根菸,又扔給盧工、小賈、李哥各一支,把煙賽進文光鬥手裡,招呼大家,“大家加快速度,幹完吃夜宵去。”
小賈比文光鬥年齡稍大,個頭較矮,但渾身上下透露出股精明勁,他平時最喜歡喝啤酒的時候放個生雞蛋進去,說這樣最補,文光鬥曾就這事沒少笑話他。兩人有說有笑地開始貼另一輛車,經理也過來搭把手,笑著說,“學校裡的事都辦妥了,讓小邢把你送回龍城吧。”
文光鬥知道經理這是在回報他晚上的幫忙,但他也與經理一樣,只想讓人欠他的情分,這點他也深受經理影響。他說,“車都訂好了,謝謝您,”他撒了一個謊。
呂經理也不強求,心意表達到就行了,“用車的話給我打電話。”又說,“你走了,還真不習慣,留你當副總你也不幹,官場,我還是那句話,不看好,我對公務員那幫人沒有好印象。”小賈抬起頭看了文光鬥一眼。
文光鬥知道,經理確實想把他留下來,不願他入公務員這一行,曾經有個主管這一行業的科長刁難他們,在請這人喝完酒吃完飯送了禮品後,痛快把事辦了,經理事後就譏笑說,“這些人,人模狗樣的,白吃白拿,我們權當餵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