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鬥給他掀起塑膠門簾,張德亭輕鬆地說道,“看著那兩人就倒胃口,呵,這事終於辦妥了,我讓老倪多給他兩萬塊錢,這也經是極限了,不看那兩個熊貨,看老人孩子,我們也不忍心。”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光鬥,你今天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很不錯,好好幹,我看好你。”
文光鬥一陣激動,上班第一天,就得到了鎮裡排名第三位領導的表揚與鼓勵,讓他既興奮又驕傲。
張德亭一進南河廳,裡面聊天喝茶的眾人趕忙站起來。張德亭徑直走到裡面正對著門口的座位坐下,用手拍拍右手邊的座位,“來,光鬥,到這裡坐。”
文光鬥看看大家,忙推辭道,“張書記,我……”
張德亭打斷他的話,“今天為你接風,你當然要坐一客的位子,來,坐下。”他的話很堅定,文光鬥看看譚俊傑,譚俊傑也笑著說,“光鬥,你坐,今天為你接風,你自然得坐一客。”
百般無奈,文光鬥只好忐忑不安地在座位上坐下。
“老倪年紀最大,來坐二客。”倪恩茂也不推讓,穩穩在張德亭的的左邊坐下。“仲所坐三客,積賢四客,俊傑副陪,本剛乾邊陪,來,都坐。”
加上小鄭剛好八人,二姐進來,笑著對正在用一次性毛巾擦臉的張德亭說,“張書記,人齊了嗎?現在上菜嗎?”
“上,大家都餓壞了,越快越好。”張德亭擦完臉,邊說邊拿起一個醃好的小螃蟹,放到文光鬥前面的碟子裡,又給倪恩茂的碟子裡也放了一個,文光鬥忙說“張書記,我自己來”,他起身拿了一個放到張德亭的碟子裡,又轉動桌上的轉盤,示意大家挨個拿。
張德亭看著文光斗的興動,暗自琢磨,“小夥子,不象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一舉一動,挺老練。”他拿起小螃蟹,掰了一個蟹腿放進嘴裡,嚼了幾下,“二姐這手藝真不錯,醃得又麻又鮮,呵呵,我小時候,家裡窮,我娘就願意醃這個下飯,吃成習慣了,大家都知道我好這一口。”
文光鬥暗自琢磨,領導的口味很重要,以後在辦公室工作一定得摸清領導願意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這一點,我得跟著譚主任好好學習。
中午可能都沒吃好飯,大家都餓了,上一盤菜幾筷子就清空了,等到大家基本上墊了墊肚子,張德亭說道,“好了,我們開始吧。”大家聞言,都放下了筷子,靜靜等待他說話。
“今天,我也不徵求大家意見了,能喝的不能喝的第一杯都來杯白酒,服務員,開兩瓶龍城金樽。”看著服務員拿著酒瓶過來,張德亭對文光鬥說,“我的酒量大家都知道,也就兩瓶啤酒,今天破個例,喝點白的,給我蓋住杯底就行了。”看著服務員給大家都倒滿酒,他繼續說道,“今天光鬥來報到,本來中午俊傑跟我商量,要給他接風,誰知上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出了也不要緊,我們就處理,今天實話實說,挺順利,事情也圓滿解決了。”
倪恩茂插了一句,“主要是張書記處理得好,領導得好。”大家紛紛表態贊同。
張德亭一笑接著說,“大家也都看到了,今天光斗的表現,很好,小夥子,一句話,很不錯,來,第一杯,我們喝個歡迎酒。”他一下子把杯中的白酒全乾了。
龍城自產白酒,分為龍城銀樽、龍城金樽、龍城玉樽、龍城頂樽幾個檔次,龍城金樽四十二度,口感還算不錯。
大家的酒量看來都可以,說笑著都把杯中的白酒喝了出來。文光斗大學時也喝白酒,但以啤酒居多,這種高腳玻璃杯,一杯三量三錢,喝白酒一般都是分六口把一杯白酒喝完,象今天這樣,一口乾了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心裡沒底。看看大家都一口乾了,他一咬牙,一杯白酒也下了肚,瞬時感覺辛辣的白酒好象把食道都要熔化了一樣,他趕緊夾了幾口菜,才勉強壓住。
張德亭看來確實不能喝,一點白酒下肚,臉上就開始通紅一片,他笑著說,“真不能喝,下面我就來點啤酒,老倪,你白酒到底吧,今天要試試光斗的酒量,光鬥,你跟倪書記一塊,不準換酒。”大家看著文光鬥都笑了。這在一個單位,新人到來,備宴接風,第一次都要試試酒量,這既是“殺威酒”,也是“摸底酒”。
倪恩茂調侃說,“光鬥年輕,可別欺負我這個老頭子。”他說得輕鬆,看來酒量不淺。
文光鬥看著服務員又滿滿地給填上一杯,習慣地右手握拳,左手張開,狠狠地砸了一下,心裡自言自語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豁出去了!”
仲偉仍然喝白酒,其它幾個人都換上了雲海啤酒。張德亭也填上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