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委實氣憤點蒼群兇不過,頗想以暗對明,使他們遭遭報應,便連藏放夏天翔之處也已想出,但似乎對於這位老弟有些委屈。”
賽韓康眉峰微聚,發話問道:“你是不是想把夏天翔藏在東屋的棺木之中?”
尉遲巧點頭笑道:“夏老弟先後連服你三粒含有千年芝液的特煉靈丹,僅僅內傷未能痊癒,應該不怕什麼棺中屍氣。”
賽韓康說道:“屍氣倒是開棺即散,也不足怕,但令夏老弟與枯骨同臥,終似不妥……”
話方至此,遠遠夜空之中,忽然升起了八朵九幽磷火。
尉遲巧憬然說道:“祁連派人物果來,而且照這八朵九幽磷火看來,此人身份竟遠高出‘桃花娘子’靳留香之上。”
賽韓康審情度勢,知道一場惡戰絕難避免,只得同意尉遲巧之計,向他叫道:“老化子,你趕緊去到東屋,輕輕撬開一口棺木,先行散去屍氣,並以指力在棺底鑿穿幾個小洞,只要敵蹤一現,我們便把夏天翔藏在棺中,然後各自覓地隱伏待敵。”
尉遲巧如言行事,他外號“三手魯班”,對於撬開棺蓋之舉,自極出色當行,不著絲毫痕跡。
但棺蓋一開,尉遲巧不覺微愕,原來棺中是具長袍馬褂、穿著極為整齊的男屍,並毫未腐爛,顏色如生,以致無甚惡濁屍氣。
尉遲巧因時機迫切,不及細察,剛剛微凝指力,在棺底鑿透了幾個小孔,賽韓康便即抱著夏天翔,與柴無垢匆匆趕來,皺眉說道:“方才寺前不遠又升起七朵九幽磷火,定是‘桃花娘子’靳留香與‘辣手純陽’司徒敬趕來,我們應該儘快把夏天翔藏好,你將棺底氣孔鑿通了麼?”
尉遲巧微一點頭,遂把神志昏迷、尚不十分清醒的夏天翔裝進棺內,輕輕掩上棺蓋。
尚幸這兩俱棺木質料既極名貴,體積亦巨,以致其中躺了一具死屍及一個活人,仍似略有寬裕。
賽韓康在幫助尉遲巧蓋棺之時,忽然用鼻連嗅,並詫然說道:“這種氣味,怎的像是罕世難逢的……”
話猶未了,突然一聲長嘯劃空而至,聽出來人已到寺門,並還是個真氣罡力極強的絕世好手。
賽韓康臉色一變,向柴無垢、尉遲巧低聲說道:“這是何人?功力似乎還在‘辣手純陽’司徒敬之上。我們各自隱身,非到萬不得已之時,總宜儘量忍耐,不要出手。”
話完彼此略打招呼,尉遲巧身形微閃,藏入殿外草叢深處,賽韓康縱上殿頂伏在暗中,柴無垢則飄起數丈,隱身殿內的粗巨橫樑之上。
這時三條人影電疾星馳地縱上荒蕪禪寺寺門,左面一人正是“辣手純陽”司徒敬,但因所扮假龍飛劍客的機密洩破,業已恢復了一身道裝,右面粉紅衣裙的美豔少婦,果是“桃花娘子”靳留香,當中則是一位年齡甚大的白髮婆婆,目光如電,顧盼生威,顯然功力身份均在司徒敬、靳留香之上。
賽韓康伏身高處,瞥眼偷窺,認出來人竟是在祁連山雪峰冰洞閉關數十年、不問世事的“白頭羅剎”鮑三姑。
鮑三姑功力絕高,並還是祁連派掌門人“九首飛鵬”戚大招的師姊,突然在此現身,賽韓康自頗心驚,暗想柴無垢、尉遲巧等倘若負氣妄動,決非這位老婆婆之敵,卻將怎生處置?
鮑三姑卓立寺門頂端,冷然說道:“司徒老弟搜前殿,靳六妹搜二殿,我搜第三進殿,既然得報這群東西藏在寺中,哪怕他們飛上天去!”
司徒敬、靳留香聞言領命,各自飄身,“白頭羅剎”鮑三姑卻施展絕世輕功,沖天縱起五丈來高,宛如一隻極大夜梟,向第三進大殿凌空飛到。
賽韓康伏身殿頂,本來最易被人發覺,但一來天氣陰黑,星月無光,二來一般人心理,泰半專門注意暗處,對明處往往忽略,故而鮑三姑一雙銳目射出的炯炯神光,只在殿簷暗影之下掃來掃去,對那毫無掩蔽的高高殿頂,卻連看都未看一眼。
伏在草叢中的“三手魯班”尉遲巧,因禪寺荒廢已久,草長過人,對方除了把這好大一片草叢整個搜尋,否則決難發現自己,而自己卻可把外間一切動靜,看得清清楚楚。
鮑三姑身影剛剛到第三進殿前院中,尉遲巧便也大吃一驚,暗想怪不得適才所聞怪嘯氣勁懾人,原來竟是這位閉關多年、最近方現身隨同她師弟祁連派掌門人“九首飛鵬”戚大招去往黃山天都峰頂觀光盛會的著名女魔“白頭羅剎”。
他與伏在殿頂的賽韓康同樣心思,擔憂柴無垢對“辣手純陽”司徒敬的恨心太深,又復藏在殿內,看不出來人竟是號稱祁連派中最難惹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