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問題,交給我這個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徒弟,豈不是所託非人麼?
只是,她不能放棄,因為她活了這數十年只是為了報仇,絕對不會在這節骨眼上半途而廢,無功而返。因此,即使明知沒指望,她卻還是要拼死掙扎,去乞求那渺茫得連萬分之一都沒有的生機。師父是瞧準了這一點,因此揀這個時機告知她仇人另有其人,逼得她別無選擇,只能選他要她選擇的道路。
姜終究還是老的辣!
龍宸宇終於發覺先前自己的擔憂所為何來了。因為,自昨日清晨他在碧蓼居醒來以後,一切又都不一樣了。或者可以說,一切又恢復原狀了!喬安又回到了從前,冷漠淡定,平靜如水,不溫不火,如同萬年玄冰般難以靠近。所有的親密和諧,所有的心有靈犀,所有的寧和恬謐,一切的一切,都不見了!仿那甜蜜美好的三日。仿若只是他內心深處渴望已久的夢境一般。
莊生曉夢迷蝴蝶,難道所有的一切只是他的蝴蝶夢而已嗎?而如今,自己只是從夢境中醒來而已?只是——郊外初春的倚背談心,竹屋聽雨的琴笛交融,相顧微笑的午後作畫,並肩霧中的靜默賞星……那冰冷而又柔軟的氣息,那清可絕世的幽香,那寧淡雅靜的話語,都清晰得猶如真實,使人迷醉沉淪,不願覺醒。
但是,那近在咫尺的冷靜淡漠,卻令所有的美好變得虛幻迷離又遠在天邊。應該是他的幻覺吧,安是不可能以像那樣的柔順,那樣的溫和,那樣近乎愛戀地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所以龍宸宇,一切只是夢境,只是夢境……
他不斷的對自己催眠,抑或說是在要自己認清現實。然後。他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做,雖然有孟權佑帶回的證據,但要彈劾並推到龍宸烈卻依舊不是件容易事。蒐集他的罪狀及證據,追查他的班底並一一拔除,同時順帶掃清他龍宸宇繼位的一切阻礙……他還有著許多的事情要做,至於喬安,且先等等吧!等他解決掉一切難題後,再來全心全意地贏取她的芳心。
正在龍宸宇忙的不可開交之時,又傳來訊息,太尉慕容德病重!
兵權一向是為人君者所必須掌握的,不能落於他人之手,否則就會受制於人。慕容德身為全國最高軍事長官,手握兵權,同時又是龍宸烈的死硬派。如今他病重,對於初登大將軍之位的孟權佑來說,正是趁機擴張兵權的良機,也就是他龍宸宇將所有兵權盡握己手的良機。看來,真是天也助他!
儘管心中竊喜,但是,位列三公之一的太尉慕容德病重,他終究還是要去探望一番,哪怕是作作表面功夫也好。只是,到慕容府無可避免地會遇上慕容錦兒,而如今,他可不願再惹出什麼事端,鬧得喬安不開心。因此,還是叫汪浮秋前去探望為宜。
只是——
“喬公子不是已經去了麼?四皇子,為什麼還要特意再去呢?”汪浮秋滿臉不解。
而對面的龍宸宇也同樣的一臉惑然:“安已經去了?什麼時候?”
安?汪浮秋的老臉抽搐了一下,不大情願地道:“回四皇子的話,喬公子今日一早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難道不是四皇子吩咐的麼?如果需要再去一趟,那奴才立即去準備。”
“不用了。”龍宸宇沉吟著,想不通透喬安究竟要做什麼。潛思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出來,龍宸宇揮揮手,示意汪浮秋出去。隨即漫步踱到窗前,望著外面的藍天白雲,沉思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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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府。
三個人並排走在雅緻幽靜的石徑路上,一個粉紅衣衫,婀娜多姿,一個白衣勝雪,飄逸出塵,還有一個則緊跟在白衣人身後,粗布灰衫,應該是奴僕之流。慕容錦兒瞧了身邊那個冷漠卻又絕美的人兒好幾眼,終究按耐住羞怯與矜持,出聲詢問:“喬公子,多謝你今日來看望家父。只是……不知道……四皇子……”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不可聞。
透過紗幕,喬安依然可見慕容錦兒雙頰的紅暈,淡然道:“四皇子最近較為繁忙,因此遣喬某代為探視。而且,喬某多少懂些醫術,雖不能與江湖人稱神醫的施映璇相比,卻也望能盡微薄之力。”
慕容錦兒忙道謝,但臉上的失望之意仍明顯可見。仔細瞧瞧,便可看出她臉上的憔悴失意之色,衣衫也寬鬆了些,可見相思磨人。如今卻又不見心上人前來探望,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喬安自然知曉。認真計較起來,這慕容錦兒既是她的敵人,又是仇人之女,見她這般模樣,心中本該感到快意才是。只是,同為天涯困情人,難免有些同病相憐。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