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瘋了去,能夠保持面色平靜已經用盡了她的心力。
天帝見她不語,也沒多少興致說話,便開口將自己心中的想法提了一提,“姑嵩在外頭受了很多苦,現下他回來了,且還是歷了九重天雷的劫歸來,這一次一定要大宴天界為他接風洗塵一番,我們的婚事還是往後推一推……”話間雖然是商量的語氣,可這事情顯然已經是板上釘釘,容不得反駁。
似玉一怔,“為何?”
“他畢竟剛剛回來,往日我和他也沒有多少交集,他畢竟是我唯一的兒子,總要讓他接受得了你,否則你在中間也很難辦……”
似玉垂眸不語,沒再多言。
天帝聞言心中也有幾分愧疚,他確實拖了她太久,若是按照上古兇獸成婚的年紀,她現下孫兒都能滿地跑了。
他伸手撩開紗帳,握住似玉在錦被上的手,輕聲安撫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的,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天后,絕對不會有任何改變,只是時間需得緩一緩。
明日宴上,你就坐在我身邊,到時和姑嵩好好相處一番,你性子這樣好,他一定會喜歡的。”
似玉眼睫猛然一顫,心中亂得徹底,許久才輕應了聲好。
☆、第6章
凡胎肉骨渡劫飛昇上神; 仙鳥飛旋起舞,仙樂慶賀不休; 整個天界喜氣洋洋; 兆頭極好,這樣的盛事已經許久不曾出現; 一改天庭冷冷冰冰的氣氛; 四海八荒的仙家道友皆收到了請帖,紛紛往天界趕來。
似玉醒的正是時候; 恰恰趕上了這次大宴,也只能說是命中註定罷。
這樣的命數未免太過捉弄獅了; 根本沒有時間讓她反應; 便一出接著一出來; 打得她不知所措。
可這個中的關係即便叫她頭痛欲裂,她也始終能儲存著理智,權衡一下時間便也明白什麼才是真真切切的東西; 什麼才是過眼雲煙……
一個是她自小傾慕崇拜了萬年的白月光;而另一個不過是短短几日的虛幻夢境,又怎麼可能分辨不清楚哪個是真; 哪個是假?
仙家下凡歷劫繁不可數,可誰又會將歷劫種種當成了真的,顛倒了夢境和現實?
她努力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嫁給天帝做天后; 怎麼能在關鍵時候亂了心緒?
她很理智,也清楚自己該端端正正地做好長輩的樣,為他接風洗塵,而不是一味逃避; 可即使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這腳也依舊邁不出去。
她站在庭外高聳入天的巨柱後頭,看著玉階上步步往上行去的仙家們,靜立著不動彈。
罄衣站在似玉身後許久,才小心翼翼開口問道:“玉姬,時辰也不早了,天帝快到了,咱們不上去嗎?”
似玉面色緊繃,到如今都還是接受不了,姑嵩怎麼會突然間成了天帝的兒子,這就像是穹蒼突然和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在一旁故意看她笑話。
她沉靜了半晌才開口道:“再等一會兒。”
她話音才落,便聽玉階下的仙家一邊往這邊走來,一邊議論,
“我記得姑嵩當年與葉容決裂,成了墮仙入了魔道,後頭還將葉容一併從拉下了墮仙門,現下竟又回仙門,真真是叫人看不透。”
“帝仙當年墮仙震盪三界,收盡天下煞氣,不知渡了多少亡魂鬼胎,可惜自己如今卻還被煞氣所困,永墮仙門。
這二人結怨可是極深,據說是姑嵩險些害死了帝仙在凡間的妻子,以他的妻子為引子,引得帝仙墮仙,後頭帝仙開了七煞陣欲毀魔界,姑嵩為護魔道甘願墮落凡塵為凡人,生生世世輪迴悲苦,才有了這麼一出……”
“這樣說來也是造化弄人,這對師徒莫不是天生的宿敵冤家,做神仙做膩歪了,便互相狠扯絆子調劑調劑?”
“調劑不調劑的吾等就不清楚了,如今姑嵩已是天族的殿下,天族面前謹言慎行,莫要多生事端。”
似玉站在原地,黛眉微蹙,心底越發沉。
等他們離遠,後頭噪雜聲才傳進耳裡,一轉頭周遭已經圍了許多仙鳥,滿眼稀奇興致勃勃地瞅著她,頗有幾分眼巴巴,想要偷這稀有的上古兇獸回去養。
罄衣在後頭驅趕了半晌,這群鳥兒倒是會耍心眼,她趕到這處它們便翅膀一揮落到那一處,到了那一處它們又飛快地回了這處,很是會逮空子。
似玉看著這一群鳥兒,腦中裡全是它們的鳴叫聲,現下卻沒多少氣力和它們折騰。
罄衣氣得不行,直惱道:“你們還不飛去跳你們的空中舞,若是再在這處,看我稟明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