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殘酷的“亂棍打死”的酷刑下,幾乎沒有幾個人完好的,蘇白芷就在白氏眼皮子底下,極其囂張地又讓陸方和張崎這些護衛去把蘇家其餘的幾輛馬車也趕了過來,把她院子裡和她娘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全都安置在馬車裡。
如此,她才抱著睿哥兒施了一禮:“將軍莫要牽掛我和母親,還有胞弟。您只需讓大管家送我們去別院就成。”
她這般迫不及待的坦然,把老將又是氣的一陣跳腳。視線卻捨不得離開蘇白芷懷中的襁褓,臨走時候,叫了一聲:“慢著!”
蘇白芷挑了淡得沒邊的眉,問道:“又怎麼了?”
老將盡力忽視蘇白芷話中的不耐,幾個大步走到她面前,從懷中取出一枚橙黃的金鎖。金鎖十分精緻,一看就是請了工匠精心打造的。
“這個……老夫在路上接到的家信,路上匆忙,只來得及打了這一樣金鎖,但願保佑睿哥兒安平樂道一生。”說罷,耳尖還罕見地起了一絲潮紅。
蘇白芷蹙眉看了一眼金鎖,心裡就大罵老頭兒無恥,……你這樣。等到睿哥兒懂事了,我還怎麼能夠昧著良心告訴他:你祖父是個沒心沒肺的混蛋,他心裡只喜歡你的庶兄。一點兒都不喜歡你。
顯然,老將沒有說謊話,蘇白芷眼尖,瞥見金鎖上刻著兩個字。
“咳咳……小名叫平安,孩子小,要賤養,才能平平安安到百歲。”老將說完冷哼一聲。把頭往一旁瞥:“這可不是為了他,是為了蘇家!”
蘇白芷揉著眉心……這下完了,以後真的不能和睿哥兒說這老頭兒的壞話了。
只道一聲:“知道了。”臨走之時。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老頭兒這樣的人,怎麼會教出蘇家這麼一群極品傻蛋來的?
想啊想,思啊思。就是想不出來。心裡不甘。一咬牙,扭頭問出心裡的疑惑來:“將軍,我有一問想要向你討教。”
老將下意識就說:“問吧。”
“我與你相處時間不長,雖然你是混蛋了一些,但也沒有混蛋徹底。我就是想不明白,你這樣一個不算混蛋的混蛋,怎麼會教出這一家子絕對混蛋的傻蛋來?”
轟!
老將覺得自己的耳朵要聾了,嗡嗡作響的厲害。頭一次覺得自己只顧大家不顧小家。其實是十分不對的。
嘴唇諾諾,最終惱意勝過了理智。哼哼道:“與你何干,你還是想一想,怎麼建功立業吧。不是老夫說,一介女子,老老實實在繡樓裡繡繡花草,練練古琴,豈不是更好,何必牝雞司晨,學男兒建功立業。”
蘇白芷被說成“牝雞司晨”,她也不惱,反而嘻嘻一笑,一句話便把老將氣得半死:“還不是因為蘇家沒人了?否則我吃飽飯撐著了?老頭兒,你早點讓你的莫哥兒建功立業吧。實在不行,你就徇個私,枉個法,也省的將來你死了,蘇家沒了主心骨。”
“滾!滾!滾!”老頭兒摻了白髮的鬢角青筋迸跳起來,跳將起來,就把人趕。蘇白芷雖然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但她伸手卻極為靈敏,一個旋身,那老將似乎雷霆的一腳,就被她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
老將忍不住“咦”了一聲,再想叫住蘇白芷問個清楚的時候,那瘦皮猴一樣的少女抱著襁褓,早就閃身進了林氏所在的馬車車廂裡。
一聲嬌嫩的聲音,喝叫道:“出發。”
四輛馬車就浩浩蕩蕩地從院子裡駛離了出去。
待得人走茶涼,老將又把那藍面賬簿揣在手心裡開啟看了一遍,蘇白芷即使什麼都沒說,老將也能猜出這本賬簿所代表的意思。
不禁鬢角青筋畢露。大步走到似乎還在發呆的蘇朗明身前,揚起手,拿著那藍面賬簿,就劈頭蓋臉地抽了下去。
一邊抽打,一邊大罵:“你這個坑爹貨!她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坑爹貨!老子差點兒被你害的生不如死!”罵完了,忍不住仰天大叫:“啊!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蘇朗明被打的抱頭亂竄,卻怎樣也躲不開老將手中的藍面賬簿,不得不哭求老將住手,“父親,父親,別打了,別打了。這個真不是兒子做的,兒子再不孝,也不能剋扣父親的軍餉啊。真不是啊,兒子是遭人陷害的。”
一旁的老夫人白氏再也忍不住了,到底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大兒子啊。忙去給蘇朗明說好話:“老爺子,老爺子,不要氣了。我信明兒絕不會坐下這等不孝的事情的,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啊。”
她不來勸說還好,她這一勸說,老將氣不打一處來,原本都歇了的手,